惠贵人断气了。
她没有供出背后的主谋,最后连戚贵妃也不攀咬了,任由盛怒之下的皇上命令侍卫将她活活打死。
惠贵人才刚断气,身体就散发出浓浓的恶臭味。
这是西域迷香的副作用,人生前能香气扑鼻,但死后,迷香会让身体快速腐烂,从五脏六腑发出来的恶臭,即使化作白骨,也会继续发臭。
这就是所谓的遗臭万年。
但人死如灯灭,说不定,死对惠贵人来说,还是一种解脱呢。
只是皇上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泄愤,他最后的骨肉没有保住不说,连身体也受了极大的影响。
方才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被招来,得出来的结论是,酒色迷香掏空了皇上的精力,将来恐怕再难令人受孕。
皇上自那一吐,就明显的感觉到精力大不如从前,人都感觉老了五岁不止。
这才是他暴怒令人打死惠贵人的主要原因。
他极为惜命,早年遇到过几次刺杀,有一次差点就被割喉,是戚贵妃伸手为他挡了一下,到现在,戚贵妃的手上都还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疤。
天色已经亮了,但皇上毫无睡意,静坐在御书房内。
因为没有下令,所有人都站在外面,不敢离开。
除了惠贵人,皇上还杖毙了惠贵人和云嫔身边不少奴仆,大家全战战兢兢。
“凌王殿下,二皇子殿下,陛下叫你们二人进去。”
王公公出来传话。
二皇子心中咯噔乱跳。
这一夜鸡飞狗跳,父皇心中怕是恼恨极了,他忽然叫自己和君御炎进去,怕是怀疑他们。
“父皇。”
君御炎不骄不躁,举止大方有礼。
二皇子也神态温和。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大门紧闭,晨曦的光线还很暗,看不清皇上的神色。
“朕十八岁登基为皇,至今已有整整三十年,这几年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朕开始松懈,开始享受。没想到短短几年,身体就垮了。现在有人想要朕的命,还想让朕毫无气节狼狈的惨死在女人的身上,老大,老二,你们觉得,惠贵人的背后,是谁这么恨朕啊?”
皇上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帝王,还当了三十年的帝王,想隐藏的时候,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二皇子心头紧了又紧,他不清楚母后有没有留下把柄被父皇发现。
“父皇,因为没有证据,儿臣不想以恶意揣测他人,儿臣在想,会不会是西域附属国那边,有人想害父皇?”
皇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二皇子心跳如雷。
“老大,你也觉得会是那些不长眼的附属国想置朕于死地吗?”
君御炎道:“儿臣认为他们不敢。”
“哦?为何不敢?”
君御炎道:“他们送来和亲的西域公主已经在来的路上,儿臣听闻这位公主极为受宠,容貌绝丽,西域王为了讨好父皇您,不惜痛下决心舍爱,又怎会联合后宫妃嫔害您,岂不也是害了那位公主?”
皇上点头:“那你认为是谁要害朕?”
“儿臣不知,但很显然,此人让惠贵人害您,乃一石二鸟之计。若没有被母妃和阿九发现倪端,您的身体还会被惠贵人影响,最后可能发生意外。而现在您已经得知了惠贵人的奸计,对即将到来的西域公主,定会有种先入为主的厌恶。无论对方的奸计是否得逞,都能稳居幕后,享受胜利的果实。”
“你说得对,这人藏得够深,手伸得远,朕派人把守在云嫔身边,却还是被钻了空子。这不是一石二鸟,而是一石三鸟!”
皇上重重一拍扶手,声音愠怒。
他目光扫过君御炎和二皇子:“朕就四个成年的儿子,其中,你们二人是朕最看重的,老三老四虽去了军营历练,可惜母族身份不高,朕未曾把他们当做太子人选。但今日,朕改变了主意。”
二皇子心头猛地一紧,呼吸急促。
君御炎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平静极了。
只听父皇继续说道:“朕身体不好,怕是多活不了几年,朕准备好好校考你们四人,早些将太子之位定下。”
……
回宫的路上,慕容九强忍着瞌睡,好奇的问君御炎:“这么说来,父皇猜到是皇后在背后动的手脚了吗?”
“皇室之中,没有十足证据,无人敢下结论,包括父皇也是如此。宫中充满栽赃嫁祸,尔虞我诈,而皇后背后势力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父皇就算怀疑,也不会真对皇后有什么惩罚。”
“那父皇是真准备在你们四位皇子中定下太子了吗?王爷的腿不好,二皇子他的赢面很大。”
君御炎却摇头,耐心对她道:“父皇心中只有他自己,他不确定是不是皇后在背后搞鬼,所以他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