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
府中接二连三的死人,镇国侯府的老太君眼睛都哭瞎了,即便得知摄政王来了,也无法请安。
周政全当不知她从前的事似的,依旧对于这位老太君尊重:“老太君无需多礼。”
到底是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即便已经这个年纪,却也看得出活的滋润矜贵。
“荣荣,去给各位大人斟茶。”老太君吩咐一个年轻的女孩。
黎幻低声问诸葛红红:“不是说镇国侯府的孙辈都死绝了吗?”
那姑娘的穿衣打扮可不像个丫鬟,明显是府里的小姐。
“她是老太君亲姐姐最小的孙女,前些年家中最后一位长辈过世,就剩她一人在江南,就被老太君接了过来。听闻之前老太君还想把她许配给自己最小的孙子。可惜前几日居然自尽而亡了。”
镇国侯府近来的白事太多了,忙都忙不过来,负责哭丧的佣人们嗓子都哭碎了,可也不能停下。
荣荣斟完茶送来,对众人一一行礼。
教养的倒是极好,黎幻这样想。
既是代表朝廷来探望慰问,镇国侯府的管家赶紧示意人手准备晚膳,招待当朝摄政王。
在等级森严的皇朝就是如此。
皇朝贵胄莅临,你家就是死了人也得好生款待。
若是换做以往周政是不会选择留下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还有正事在身,他们务必要留下查查这镇国侯府到底有何秘密,能让鬼差亲自前来。
可他们在这里坐了许久,都不曾看见消失鬼差去了何处。
“你这丫头,别哭了。老太君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太医照拂了日眼睛才得好转,若再引起伤心事,老太君也受不住。”侯府夫人前来,小声安慰了几声在门后悄声落泪的荣荣。
侯府夫人的孩子全都死绝了,按理说她是最伤心的才是,可眼下她除了有些许憔悴外,并无任何异常。
这倒是奇了怪了。
命管家将老太君送回院子歇息,落座的侯府夫人才轻笑了声:“多谢摄政王亲自前来慰问。”
“皇上关心忠臣家中遭遇变故,如有需要之处,夫人不必客气。”周政向来在官臣之中,性情大受好评。
侯府夫人望着门外:“都是报应,我早就料到会有这天的。”
“此话怎讲?”黎幻搭话。
侯府夫人自然是知晓这位姑娘是谁的,此时这里唯有她与周政等人,她也没绕弯子:“这些事都是家中丑闻,按理说应当带进棺材里的。可我这一生养育的几个儿子却这么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早些年,侯府里死不少人。大的小的年轻的,都有。小的都是那些庶出的孩子,大的是那些庶出子女的母亲。至于年轻的……”
侯府夫人朝着后院的方向瞧了眼,随后她竟不顾高贵的身份,当着几位的面朝着周政跪了下去。
“恳请摄政王,撤掉我夫君官职!我等告老还乡,再也不入上京半步!”
此话一出,诸葛红红捂住了嘴巴。
身为妻子,竟恳求当朝参政的王爷废了她夫君的官职?
这该是有怎样的过节?
“贱妇!”
尖锐的一声叫喊传来,场面变化得太过突然!
“我就知道你这些年来不安分!早知如此,我早就应该让我儿休了你!”
方才的婆媳和睦连半柱香的功夫都没维持住,便崩裂了。
老太君眼睛暂时看不见,可听得到声音,被荣荣搀扶着慌乱而来,抓住侯府夫人便是几个耳光甩去!
“若不是我儿在朝为官,今时今日能有你如此尊贵显赫的日子?”老太君没了从前的端庄持重,只剩下凄厉的质问。
挨了打的侯府夫人冷笑:“母亲这样激动,当真是爱惨了这荣华富贵啊。也是,若不是你儿子身为侯爷,哪有你作威作福,年纪这样大了却还不知羞!”
提起这事,侯府夫人满脸的鄙夷与怨恨。
荣荣皱着眉头,“舅母,您消消气,有什么事我们晚些再说吧。”
“荣荣,这里没你的事,你去歇着。”
老太君瞎着眼睛,哆哆嗦嗦地指着侯府夫人:“来人……来人把这个不孝的儿媳给我拉下去关禁闭!”
这婆媳俩似乎完全不在意摄政王还在场。
“年轻时你关我禁闭,我念在孩子还小,处处忍着。如今是你导致我的孩子们都死了,我已然无所牵挂!”镇国侯爷早已因儿子尽数凋零,一病不起,整个家中唯有侯府夫人主持支撑着。
这老太君还真是……
侯府夫人看向摄政王:“臣妇今日向摄政王斗胆揭发臣妇的婆婆!原丞相之女康学薇,杀人如麻,为老不尊,残骸生灵,逼贤为首!”
逼迫良家男子做娼妓?
老太君愤怒大吼:“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