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升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他在羽林卫也打听了,但羽林卫口风紧,只说是按规矩办事。
姜娇儿和沈鹤都觉得事情蹊跷,可又无从查起。
“既然云升已经回来,就说明此事风头已然过去,一切等你明日上朝后再说。”
沈鹤点了点头,“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一会儿过来吃饭。”
“娘亲,爹爹,我还有件事。”
“此番我能从中脱险,多亏了甄嫔娘娘。”
姜娇儿一怔,没想到还真是她!
“是甄嫔娘娘找人从我这儿拿走了《宏图之志》,然后找人连忙赶制了几张类似的图传于后宫,再前往养心殿请罪。”
姜娇儿眼睛微瞪,从沈云升的一句话中品出了巨多的信息。
沈鹤更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能耐。”
“这下,咱们真是被迫欠下了一个大人情。”
沈鹤点头,得知是真是甄艳茹出手相救后,两人并没有多大的喜色,反而眼中充满了担忧。
“娘亲,爹爹,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姜娇儿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快去洗漱更衣,过来吃饭,今儿个做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沈云升知道父母二人有事不愿告诉他,也不多嘴问,乖乖回了屋。
姜娇儿坐下来,给沈鹤倒了杯茶水。
“都说甄嫔受宠,今日一见,不止是在陛下跟前受宠,后宫里也有她一席之地。”
不过是一宫主位的嫔妃,却能撺动后宫其他人,要知道她头上还有贵妃、皇后等人。
以今日甄艳茹的手段看来,她说的那件事,未必不可能成真。
“当初税银案求她相助时就知她聪明,可也没想到能反应这么快。”
姜娇儿不禁感叹,饶是她和沈鹤也觉得此局难破,可甄艳茹却以另外一种形式帮了他们。
前朝遗留下来的东西,出现在朝中大臣手里会被责罚,可若是一并也出现在后宫,一人倒也罢了,可多几人出来难不成皇上都给杀了?
更何况那只是一本讲风土人情的图质。
甄艳茹假意听闻前朝之事,带着后宫嫔妃来认罪,她们的手里都有甄艳茹提前准备好的图画,都算是遗留了前朝之物,都有了谋逆之嫌。
皇上自然不会相信这么多人一起谋反,她借此将此事闹大,就为了让圣上松口。
甄艳茹心思缜密,打到皇上的命门之上,让皇上无法处置。
既不能处置后宫中人,那自然也就不能处置沈云升了。
姜娇儿有些忧心起来,甄艳茹才入宫一年,就已经手握大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她若是有旁的心思,恐怕她和沈鹤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手。
沈鹤看出她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的恩情咱们记下,改日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便是,报恩未必只有这一种。”
“我们不求,也不做她的绊脚石。”
姜娇儿点了点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翌日,沈鹤上朝,陛下虽没处置他,但还是训斥了几句,说他私留前朝之物未曾上报,引来误会,险些酿成大错。
文康帝没提及后宫的事情,知道的人本也不多,几位藩王心里困惑不知为何就突然放过了沈鹤,可到底都是人精,谁也没去做这个出头鸟。
沈云升的事情之后,沈鹤和姜娇儿更加警惕起来。
玉州王被贬流放后,文康帝也没再表露出对谁更看重,李文赫依旧蝉联第一,少了李商勉,良王之子李文誉后来居上,越过沈云升成为第二。
沈云升这个万年老三屹立不倒,不瘟不火的。
越是这样,继嗣之事越让人人心惶惶。
文康帝没有表态那就是人人都有可能,不再像之前大家都以李商勉为目标。
现在根本分不清谁是目标,众人虎视眈眈,争斗逐渐进入白日化。
文康帝的考核目标依旧是存在的,李文赫连续数月蝉联第一,一直关注着御书房动向的朝中大臣们已经将李文赫视作了未来人选。
他的才华谋略都是拔尖儿的,君子六艺更是不在之下,更重要的是他温和谦逊,对谁都彬彬有礼,恭敬三分。
没有玉州世子的嚣张跋扈,也没有沈知宝的贪玩劣根,更没有其他几位世子的胆小。
他不卑不亢,遇事沉着冷静,该威严的时候也威严。
玉州郡王被贬流放后,短短几日的功夫,李文赫就多了许多拥护者。
瑟瑟秋风黄叶落。
院子里的树干上绿色的枝丫枯萎藤黄,天际暗沉沉的,像是要下一场雨。
姜娇儿坐在凉亭里翻看着账目,翠萍端着托盘进来。
“王妃,这是刚煮好的雪梨百香茶,润肺清嗓。”翠萍说着给她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