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和姜娇儿心里虽急,但两人都保持着冷静。
姜娇儿分别给周延魏和甄平远去了信,又去了趟青山书院寻了顾鹤鸣,托他向岳家言明在朝堂之上提议此事,推举甄平远彻查。
顾鹤鸣听闻沈云升被诬陷,心头大怒,表示除了岳丈家之外顾家也会出一份力。
姜娇儿感激不已。
周延魏的回信中告诉她周太傅已经联合御使台上奏,希望陛下能彻查此事。
沈云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往日在御书房谦逊恭和,希望文康帝能将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谋害皇子是重罪,虽有人证,可也未必不是他人陷害。
周延魏让姜娇儿放心,一定会想办法护住沈云升。
周太傅对沈云升很看好,也不相信沈云升会谋害大皇子,周延魏让她放心,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周家会全力保住沈云升。
等了两日过后,京城传来消息,陛下将沈云升谋害大皇子一案交由大理寺卿甄平远审理。
得到这消息,姜娇儿和沈鹤顿时松了口气。
“宫中除了大皇子之外,没有其他皇嗣,你觉着会是谁杀死了大皇子?”
无后自然就不存在夺嫡,宫内也没有传来嫔妃有喜的消息。
既如此,按照常理来说大皇子假以时日必登大雄宝殿,不论百官群臣亦或者后宫嫔妃,此时该做的都是拉拢,而非谋害。
讨好未来天子,为自己谋得后路,这才是正常的。
沈鹤撑着下颌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
——陛下。
姜娇儿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
“你可还记得云升去行宫避暑前送来的信?”
姜娇儿颔首:“信上写陛下不愿立大皇子为太子。”
“可也不会……”
姜娇儿神色复杂,“那可是他的亲骨血!”
“皇室之中哪有血脉亲情?”沈鹤轻嗤,眼底溢满了讽刺。
“我也听过不少消息,自百官上奏推选大皇子为太子之后,他便结交群臣,私下走动,引得圣上不满。”
“行宫避暑原是没有他的,大约是陛下怕他留在京城扩充势力,才想方设法将人弄走。”
“到行宫之后,大皇子一直被禁足,与外界断了联系,而后开始生病对外宣称是感染了风寒。”
沈鹤顿了顿:“我怀疑,毒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大皇子身上了!”
姜娇儿倒吸口冷气,对于一个刚生产完不久的她来说,实在难以理解文康帝的做法。
大皇子是他的儿子,是他的血脉!
虎毒还不食子,他竟然如此狠心!
果然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宫内无子嗣,陛下却害死了自己的儿子,难不成他想一辈子坐着这个位置?”
沈鹤摇摇头,帝王心难测,他亦看不懂文康帝想做什么。
“先不说这些了,眼下是我们该如何?”
姜娇儿眉宇爬上担忧,如果真的是文康帝做的,那沈云升就是他的替死鬼!
难不成他们还能把真相说出来,告诉天下,大皇子是文康帝害死的!
他害死了他自己的亲儿子!
沈鹤眉头皱起,“陛下想找一个替死鬼,那咱们就另外替他找一个!”
“只要不是云升。”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个案子是无解的,必然有一个人会因此丧命,那就把伸出来的脏手剁了。
“让黑铁军协助甄平远大人,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到直接下毒的人!”
沈鹤点头,坐在案桌上提笔落字。
万物苏醒,清风微拂。
蓝白交织的天际上,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跃上空。
沈云升一案移交大理寺,半月后,甄平远在朝会上呈上证据。
“启禀陛下,关于大皇子被谋杀一案,臣已经调查清楚。”
“真凶并不是沈云升,而是伯爵侯府世子——尹世轩!”
甄平远话一出,全场哗然。
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放肆!你胡说!本侯的儿子与大皇子自幼相伴,说句托大的话那是情同手足,岂会杀害大皇子!”
“甄平远你莫不是被琼州收买了,故意陷害我儿!”
甄平远不卑不亢,任凭伯爵侯爷大喊大叫,只冲着文康帝道:“陛下,臣奉命调查此事,绝不敢有一丝欺瞒,待臣将证据呈上便能水落石出。”
“准。”文康帝眯起眼打量着甄平远,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甄平远,你说世子毒害太子,动机是什么?证据何在?且可有人证?”
文康帝顿了顿,询问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