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视线飞速瞥过姜娇儿,手里的惊堂木往桌上狠狠一敲:“大胆海秦氏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本官判你死罪于秋后问斩,本官将即刻上奏公文于刑部!”
“来人啊,将海秦氏扣押!”
人证物证俱在,海家人也没有为她伸冤说情,秦曼娘缓缓垂眸,官差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拽起离开,走出一小段距离后,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秦曼娘回头看,目光朝着海家人群的方向,眼中没有失落和绝望,只有一丝乞求。
“此案分明,纺织厂投毒之事乃是海秦氏与纺织厂的纠葛引起,才导致有无辜百姓丧命,如今本官已将嫌犯关押,真相大白!”
“好!”
“大人英明!”
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王炳向二人行礼告辞,带着官差离开。
姜娇儿和沈鹤也携手而去。
马车上,她靠着软垫,心不在焉。
“还在想秦曼娘的事?”沈鹤揽过她的腰肢,姜娇儿点点头。
姜娇儿和沈鹤心里都清楚,秦曼娘只是海家推出来顶罪的替死鬼,真正的幕后指使并不是她。
秦曼娘跟着海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假,知道驮洛不奇怪,她给出的动机也毫无破绽。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被姜娇儿算计后让她的女儿做了妾,换做任何一个亲娘都会为自己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可秦曼娘并非是海怀玉的生母,纵然有养育情分在其中,平日里对她也如亲生女儿,但为了一个不是亲生女儿的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再者,驮洛乃是西域产物,大煜朝境内并无售卖,秦曼娘想要买到驮洛只能走黑市一条路,她一介妇女知道黑市就罢了,还能单枪匹马闯黑市?
疑点重重,却无可奈何。
所有的证据和证人都指向秦曼娘,从偷卖衣服的丫鬟是她的人,到她自己亲口承认偷了海怀泽的印章。
秦曼娘自愿为他人洗脱嫌疑,彻底替海怀泽洗白。
这让姜娇儿想牵扯到海怀泽身上都无计可施。
投毒案到秦曼娘这里算是了结,于百姓而言,事情水落石出,有了一个交待。
五月仲夏。
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上,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朱窗半开,豆大的雨点落在窗沿,沁来丝丝凉意,天边蓝紫雷电交织,夹着几个惊天响雷。
忽如而至的雨绊住了谢翠的脚,只能留在房内等雨停。
“纺织厂复工后,这两天生意都不错,之前往外销的一批货卖得特别好,就因为暂时停工,那些掌柜的们都催得紧。”
“王妃,您别说,咱们的衣裳这个时节穿着正好!”
谢翠自个儿身上穿的就是蚕丝,面料摸起来光滑,穿上身贴肤却不磨人。
顶着烈日也不觉着黏糊,穿在身上有一股冰冰凉凉的丝滑感。
“王妃,咱们的衣裳现在卖的特别好,其实可以适当提一提价格。”
谢翠试探着询问,纺织厂前期投入加上中间耽误的时间,损失掉很大一笔钱了,虽然现在有所好转,但仍旧处于一个亏损状态。
“不可。”姜娇儿摇头:“二婶,蚕丝的价格本就偏贵些,等入了冬后再进行添加和改制,价格本就要往上再提一提。”
“你若是现在就把价格提高了,那等入冬了之后,岂不是还要再翻一番?这是衣裳,不是金子,价格高的太离谱,谁还会来买?”
谢翠面色讪讪:“是妾身目光短浅了,光想着如今纺织厂亏损了钱,想要找补回来。”
“二婶,你的心思本宫明白,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本宫让你进纺织厂是做本宫的眼睛,也是看中你的能力,不是让你为了钱的事情去操心。”
姜娇儿轻拍她的手背,递上一杯热茶。
“妾身受教。”谢翠接过,屈膝欠身。
姜娇儿示意她坐下,望着窗外不停地雨点,轻声道:“蚕丝的价格虽然偏贵,但咱们正源府的百姓并不是负担不起。”
“衣服是必须品,但不是常买品,一件两件就足够了,大部分人家存上一些时日的钱就能添置一件衣裳,若是价格再往上走,就脱离了咱们的本质。”
换而言之,同样的价钱,同样是穿在身上,于普通百姓而言都只是一件衣服,穿什么不是穿,为什么要买贵的?
姜娇儿早早摸透群众心里,所以才严格把守着最高价的这条线。
“对了王妃,秦曼娘已经被关进去好几天了,海家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翠提到秦曼娘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同为妯娌相处多年,虽然大房的人待二房算不上多好,但人和人相处久了,就算关系再差也有几分感情。
谢翠想到秦曼娘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