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门口,来了许多百姓,手里提着菜篮子,在门口嚷嚷着要见知府大人。
值守的官差面露难色,手紧握着腰间的长刀却不敢贸然出鞘。
“这案子都结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前来?”
“谁知道呢,赶紧去通知大人吧!”
值守的两名官差瞧着事情有些不对,其中一人连忙朝府衙内跑去。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头那些百姓又来闹事了!”
盛宏脸色难看,皱着眉头负手走出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大人,今日莫名来了许多百姓在门口嚷嚷着要见您,按理说这案子结了,咱们也张贴告示了,不应该还有人来闹事啊。”
盛宏沉思,“先出去看看,那些都是普通百姓,手无缚鸡之力,莫要动粗。”
盛宏也不知为何还有人前来闹事,可他知道不能动粗,若是当官的动了手,那性质可就变了。
带着官差出了府衙,门口果然围聚了许多百姓。
还有好几个眼熟的,都是那会儿在府衙门口泼粪的。
“府衙门前,何人闹事?若有冤屈,击鼓报案!”
“大人!”
百姓之中,有一青年主动站出来,手往菜篮子里一掏,盛宏顿时后退了一步。
那青年见他举动,手一顿,讪笑了声,“大人,我们不是来闹事的。”
他恭恭敬敬,从菜篮子里掏出一个大西瓜,双手奉上:“大人,我们是来道歉的!”
随着青年送出一个西瓜,后面的百姓们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
有的是自家种的蔬菜,有的是集市买来的鲜鱼,还有的是刚摘下来的水果和从鸡窝里掏出来的鸡蛋。
盛宏呆愣在原地,身侧的官差们也是一脸错愕。
“大人,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我们不该听信谗言污蔑大人你。”
“是啊大人,你为了这案子劳累奔波,找出了证据和真正的凶手,我们却还对着府衙砸烂菜叶子,是我们的错!”
盛宏闻言,面上的防备终于卸下。
“这是本官应该做的,你们的心意本官领了,这些东西还是拿回家自己吃吧。”
“大人,您就收下吧,您要是不收,就是不肯原谅我们。”
“就是啊大人,您为官清廉我们都知道,之前是我们说错了话,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愿送的。”
“大人您不张扬,不炫耀自己的功绩,闷声办大事破了案子,若不是那春日班把这出戏唱了出来,我们恐怕永远不知道大人您有多辛苦操劳,为咱们南宁府城做了多少事!”
“没错!多亏了春日班的这出戏,我们才知道大人您有多么的不容易,”
“之前咱们愚昧无知,让大人身处舆论,是我们的不该。”
盛宏愣了愣,“春日班?”
眼眸微动,他恍然间明白了。
张贴了告示结案,可过程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写出来的了,百姓们未知全貌,哪能知道他其中的辛苦与操劳,春日班竟然将他的辛苦与操劳演出来了?
盛宏最终还是拒绝了百姓们的好意,将人遣散之后,独自去了春日班的戏园子。
戏园子里正演着戏,演的正是他破案的那出,满堂喝彩。
盛宏站在门口,听着台上的戏子讲着大煜朝的律法,心中大为震撼。
以这样的方式让百姓们熟知律法,他从未想过,南宁府城读书识字的人不少,可认得的字不多,大多还是白丁。
同他们讲道理,定然是讲不清楚的,可若以这样的方式让人记住律法,日后人人心里都有了一杆秤。
盛宏眼中露出赞赏,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戏台边的莲莲身上。
他未曾想过,一介戏子,也能有如此宏愿。
一场戏结束,满堂喝彩,盛宏寻了个小厮去传话,自己往里头的包厢里去。
听说盛宏来了,莲莲让人备了好茶送过去,又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准备过去,刚要出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坐回了铜镜前头。
她望着镜子里未施粉黛的自己,拿起青黛描了眉,又补了些胭脂,将头上那华丽的并蒂海棠琉璃绕珠簪给取了下来,换上一支竹子雕刻成琴弦的簪子。
配上身上这套翠绿的襦裙和白色大氅,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又干练。
“听闻大人来了,民女有失远迎。”
盛宏背对着她,闻声转头,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又转瞬即逝。
神色恢复如初,他站起身拱了拱手:“前些日子班主每日送安神汤,本官忙于公务未曾道谢。”
“大人客气了,民女帮不了大人什么,只能做些小事缓解大人烦忧。”
“班主谦逊,能想到用唱戏的方式演绎还原当日情景,替本官正名,班主帮了本官许多。”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