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御书房里,皇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案桌上的奏折,脸色透着几分难看。
“混账!”
手里的奏折狠狠往桌上一砸,圣上龙颜大怒。
周围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面露惧色:“皇上息怒!”
“皇上,龙体为重啊!”
太监颤声提醒,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皇上闭了闭眼,狠狠吸了口气。
“这南宁知府当真是个蠢货!”
“你说说,朕本已打算不过问此事,革职便革职了,等风波过了再让江州那边把人要了去,不就风平浪静?”
“可偏偏是个不省心的,故意投放水地滚破坏南宁的粮食,意图引起百姓恐慌制造灾情,好在沈鹤机警把人抓了,否则还不知道要酿成什么大错!”
沈鹤抓到了证据,上奏告状要求皇帝为自己做主。
江州作为纳税大户,他固然偏帮想和稀泥,但事情已经发展严峻到此地步,他就是想不管也不行了!
皇上脸色难看,提笔写下圣旨:“传朕的旨意,快马加鞭送到南宁经历司,让现任经盛宏即刻起担任南宁知府一职!”
批阅的奏折添上了红色的圆圈,让太监立刻送往琼州。
皇上目光沉沉,脸色更是一团漆黑。
琼州一十八府城,沈鹤虽贵为藩王管辖治理,可地方有各地方的官员,有的为官数十载资历比他更深,自然没将沈鹤放在眼里。
三年一述职,只要蒙混过去便是万事大吉。
可以说,沈鹤这藩王除了琼州之外,当的是有名无实。
他也自然乐见其中,天下苍生,管辖之远,无非还是靠着底下的官员,否则一朝天子又哪有那么多眼睛处处盯着?
只要不出大事,国泰民安,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南宁知府更新换代,新官上任在即,临海四府之一确确实实落在了沈鹤手里。
这让他的心里惴惴不安。
皇上阖上眼眸吩咐道:“告诉齐司州,让他抓紧些。”
……
审阅的奏折发放回来,不仅是沈鹤收到了,江州藩王也拿到了奏折。
积压了许久的奏折打回来,上头什么都没有,而迎来的是皇上的口谕。
训斥他管理不当,虽没有惩罚,但却让他面上无光。
“这南宁知府当真是个蠢货!”
“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投放水地滚,我看他是活够了!”
“大人莫要生气,事情已成定局,这南宁知府俨然无用了,咱们不妨换个人?”
“换人?说的岂有那么容易?这南宁知府本王花了多少心血,多少银子砸进去才栽培出来的?现在换一个人,本王这么多年的心血和钱财都要付诸东流了!”
“更何况,这新官上任,未必肯干。”
江州藩王那双狭长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本王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本王绝不会放过沈鹤!”
“大人,那南宁知府被革了职,咱们又没帮他,你说他会不会……”
小厮抬眸看了眼江州藩王,眸中透着几分凝重。
“这么些年下来,他知道的也不少。”
藩王顿了顿,“听说他被遣回老家了,他那老家路途遥远,山贼出没的凶狠,也是极其容易出事的。”
藩王抬了抬手,小厮心如明镜点头,立刻转身。
五日后。
一辆简朴的马车驶入琼州城内。
姜娇儿与沈鹤在门口相迎,马车上下来一位青年男子,身形单薄,脸色透着些不健康的白,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下官盛宏见过王爷、王妃。”
“盛大人请起。”沈鹤虚扶一把,“书信上已经写了,大人不用前来,南宁与琼州相隔甚远,这一路舟车劳顿,大人辛苦。”
“下官多谢王爷提拔,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该有的礼节也不能舍弃。”
“只是下官就没劳烦巡抚大人走一趟了。”
“应当的。”
沈鹤笑了笑,按照正常流程,新官上任应当有巡抚带着去参拜藩王,若当地无藩王的,见过巡抚后,便可走流程与上任知府交接手续。
但盛宏本就是南宁人士,对南宁比巡抚还熟悉,也就不劳烦对方走一遭了。
“都别站着说话了,本宫已经备好了包厢为大人接风。”
“下官斗胆,可是去万汇居?”
“正是。”
盛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温润喣和:“南宁没有万汇居,但下官此前去过遂州,至今对黄桃罐头还念念不忘。”
“没想到,大人还是我万汇居的忠实食客,本宫倒要替万汇居谢谢大人了。”
盛宏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