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可是实话,那财政账簿的的确确不在她手里。
“王妃不用同下官卖关子,谁人不知琼州有今日发展多亏了王妃高瞻远瞩,这账簿自然是在经历司里头,只是本官要的可不是明面上的账簿,而是真账,暗账。”
齐司州开门见山,沈鹤脸色瞬间敛下:“放肆!”
“小齐大人说话,可是要担责的!”
沈鹤脸上的情绪昭然若揭,声音低沉透着一股不悦。
姜娇儿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小齐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本宫与王爷做假账?这话若传到了圣上的耳中,大人可知会引来什么?”
齐司州冷笑,不置可否。
显然他很清楚这么说的后果,且笃定琼州账目不干净。
“既然小齐大人奉命办事,咱们也不能抗旨,琼州账目仅此一本,再无其他。”
姜娇儿缓缓起身,脸色逐渐肃穆,盯着齐司州的眼神里带了些嘲弄。
“本宫丑话说在前面,小齐大人要查本宫与王爷自然是鼎力配合,但若是查不出个什么……”
她顿了顿,“小齐大人也得拿出个说法来!”
姜娇儿不会由着他白白污蔑,气势全开,不与相让。
“王妃要什么说法?本官奉命办事,查出问题应该是王妃与王爷要给个说法,查不出问题,那也是应当的!”
齐司州冷脸回应,“更何况,这账清不清楚,还未可知。”
姜娇儿脸色阴冷,一语不发。
“既然小齐大人要查,那就让他查。”
“咱们行得端,坐的正,也不怕查出个什么,只是若查不出任何异样,也请小齐大人莫要再信口雌黄。”
齐司州冷哼一声。
沈鹤抬手叫来下人,“去把经历司和户房的人叫来。”
府衙经历司的经历相当于市政府内部的财务人员,管的是府衙的内部出纳,户房经承相当于财务。
齐司州也低头吩咐,不多会儿经历和户房经承就到了,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把东西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这里不需要你们。”
齐司州指了指老者。
“这位是本官特意从遂州请来的,以往是在遂州户房做经承,后头离开府衙就去了铺子里做账房先生。”
“迄今为止,经他手里的账目没有出过错的。”
姜娇儿冷声:“小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琼州的账需要外人来看?”
“王妃,这是本官的人,可不是什么外人!”
“小齐大人好厉害刻薄的一张嘴,本宫以往竟没发现,一城州府的账目本就是隐私,小齐大人公开查账也就罢了,到底是圣上的旨意,人也是自个儿的人。”
“可现在小齐大人竟带着一外人前来查我琼州的账目,这传出去,我琼州颜面何存?”
姜娇儿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疾言厉色。
“若我琼州账目泄露出去半分,小齐大人可要负全责?”
“若大人说是,那本宫今日便准了。”
齐司州脸色难看,“王妃休要胡言!”
“谁人不知琼州蛮牛多,目不识丁,这账做不做得清楚还另论。本官好心带人前来,若有不妥之处也能指点帮衬,却被王妃颠倒黑白一通污蔑!”
“识字是识字,做账是做账。”
沈鹤眉眼垂下来:“小齐大人不可一竿子打死。”
“户房经承和经历都留下来协助小齐大人,小齐大人没意见吧?”
“自然没意见。”齐司州心里自然是不愿的,但想到姜娇儿方才的话,舌尖一转,应了下来。
户房经承和经历都带着账目来的,琼州往年的账目就不盘查了,就从两年前的账开始查起。
两年的账目听起来时间短,可各种开销记账下来,也是好几摞的账本子。
齐司州端起茶盏,轻吹浮沫,漫不经心地开口:“老先生,这琼州的账定是不如遂州般清楚,您老可要好好查,仔仔细细看。”
“是,大人放心,老朽做账房数十载,经手的账簿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从未出过半点差错,就算是再乱的账,老朽也能理得清清楚楚!”
经承和经历将账簿打开,一一摆在账房先生面前。
账房先生捋了捋胡子,一脸的不以为然。
翻开账簿,目光一瞥,却陡然瞪大了眼珠子。
抚摸胡子的手放下来,脸上露出一抹震惊!
齐司州看在眼里,眼底划过一丝得意,故意道:“老先生,这账可是杂乱无章?你也莫要心急,慢慢来。”
“不、不是……”
老先生双手捧起账簿,“大人,这账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老朽从未见过如此明了的记账方式,更没见过这种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