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回话的小太监吓了一跳,德子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另一个小太监叹了一声:“听说德子是主动找太子去了。”
两个小太监的语气有些绝望:“真是活该,太子哪里看得上咱们这样的腌臜玩意儿。”
余下的话没有说完,更何况太子真的要造反,你个小太监又顶个屁用?
话说到这儿,两个小太监都没了谈兴,各自掉头去了别处。
三皇子的一颗心不停地下坠,四野无人,皇城的天空方方正正,黑云聚集在头顶上方,似乎马上就要压下来了。
风雨欲来,心中那个总被忽略的猜测,再次不可阻挡地冒了出来。
三皇子一步一步进了越贵妃的宫里,越贵妃见他来,有些惊喜,立刻叫人去准备三皇子爱吃的点心。
“母妃,这两日,宫中多调些人手。”
越贵妃一顿,神色有些异样:“怎么了?”
“我怀疑,大哥要下手了。”
越贵妃原本拿帕子擦筷子的手立刻停住了,脸色也凝重起来。
冲着大宫女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屋里侍候的人都退下去了。
“儿子,这是什么意思,真要下手还是……”
如今皇帝一日病过一日,的确是个好机会,不管是对太子,还是对他们来说,此时都是绝佳的时机。
“是他先忍不住了。”
越贵妃明白过来,他儿子没打算算计太子,这回还真是太子要搞事。
“那你要注意些,他母家毕竟是蔡家,肯定有你不知道的底牌。”
三皇子慎重点头。
宫里表面一派平静,三皇子和太子越来越忙,甚至抽不出时间出宫。
海将军的事情虽然被人压下去了,但是这一次京城百姓的好奇心已经不是恐吓能镇压的了。
街角巷道,总有些细碎的声音。
沈鹤和姜娇儿把姜父也接到了沈府,本来他们想把姜父和三个孩子先送走,可姜父也知道外面的传闻愈演愈烈,根本不愿意离开。
夫妻俩忧心忡忡,反过头来,姜父还要安慰他俩。
“你爹我虽然一辈子只有混口饭吃的能耐,但我也知道,天下也不是光皇帝老爷一个人说了算的。”
说着,姜父直盯盯地望着沈鹤:“你是功臣,他要杀了你,天下百姓不会饶了他,这样的皇帝,也做不久。”
姜父在这个家中,一向是默默的,他不会在女婿面前多话,力所能及地照顾着三个孩子。
但这一次,正是因为有了他的一番话,夫妇俩人心中安定许多。
晚饭后,回了房,夫妻俩坐在窗下,沈鹤一手环抱着姜娇儿。
“皇城现在没动静,这两天街上的人也不敢议论了,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姜娇儿分析着,沈鹤点点头:“或许吧。”
两人同时冒出一个疑问,皇城似乎太安静了,沈鹤下意识开口:“明天,我遣人去打探一下。”
皇宫之内,鼻子灵敏些的,都察觉出不对来了。
沈鹤还没来得及派出人手,周奕便上门了。
“稀客啊。”
姜娇儿轻声笑着,语气里透着熟稔。
沈鹤也冲着他点头,这时候上门,可见周奕的态度了。
周奕进门前的脸色还有些冰冷,但见两人笑脸相迎,也微微翘起嘴角。
跟着两人走进书房,一关门,他又长长叹息一声。
桌上放着新煮的清茶,姜娇儿倒了杯茶递给他,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
周奕索性大步跨坐在书房的躺椅上:“你们的日子过得真是舒坦,我一个小小的统领却要累惨了。”
他的语气,模样都非常夸张。
沈鹤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公事公办的模样:“周大人在给三皇子做事?”
周奕眯了眯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是啊,昨日几位老家伙商量好了,陛下昏迷不醒,三皇子代为监国。”
夫妻二人齐齐一惊,双目一触即分,姜娇儿忍不住追问:“陛下昏迷,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自从陛下旧疾复发,就没有太多清醒的时候,这已经不是陛下第一次昏迷了。”
沈鹤看着他,不闪不避:“不是第一次,可宫里的消息一次也没传出来,三皇子最近才进了宫,那第一次时,是谁拦住了消息?”
沈鹤实在没想到,原来皇帝对传闻的处理迟迟未达,竟然是因为病了!
不过皇帝病得蹊跷,沈鹤脑海里疾思百转,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看周奕的模样,未必愿意全部交代。
“是太子殿下在侍疾,沈将军,周某今日奉了三殿下的命令,过来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