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萍急乎乎的回了家,顾不上跟郝氏打招呼,一下子就闯进了郝仁的房间。
郝仁微微的皱眉,似乎不喜被人打扰,也就淡淡的抬眸看了冷萍一眼,继续埋头苦读。
“那个……那个……剖腹取蛇……”冷萍拼命的咽了口水,好不容易将气喘匀了,断断续续的问道。
郝仁淡淡的点点头。
“真的……真的是你?”冷萍一愣,上前抓住郝仁的衣袖。
郝仁嫌恶的将衣袖抽出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剖腹还是跟你学的呢!”
冷萍一怔,靠,她学剖腹,可是读了四年大学两年研究生,你丫的看一眼就学会了?而且还活学活用,一下子办成了这么大的事儿?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出去吧,不要妨碍我念书!”郝仁淡淡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案子的事情,你自己一个人知道也就罢了,娘那边,你不要提!”
“为什么?”有个这么能耐的儿子,郝氏应该高兴才是!
郝仁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书,“你依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冷萍努努嘴,想起严崇的吩咐,也就说道:“看你这么沉得住气,那应该早就猜到那个什么巡察使已经恢复了你参加秋闱的资格?”
郝仁缓缓的点点头。
“只是我奇怪,你怎么知道那个巡察使会私访?而且恰好就在衙门外?还有,你怎么知道那杨山的肚子里有蛇?还有……”
郝仁不耐烦的将冷萍推出门去,“你打扰我读书了!”
冷萍气的直跺脚,不就是破了个案子么,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包青天了?哼,还不是跟这些人学的剖腹!
于林氏跟郝氏在屋里做绢花,瞧着冷萍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对郝氏说道:“妹子,说实话,我还真的羡慕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儿媳,萍儿这性子虽然直一些,可是心却是善的,也有本事!”
郝氏笑道:“你羡慕什么,等秋闱过后于学良中了举,你想要找什么样子的媳妇没有?”
于林氏叹了口气,低声道:“妹子,咱们这么熟,我就跟你交个底,学良那书还要读呢,早的很,我瞧着你家郝仁是个有本事的,这次说不定一下子就能中了!”
郝氏也叹口气,“这举人也不是那么好中的,你瞧瞧咱们这十里八乡,多少年了没有出个举人,若是仁儿这次能种,那真的是祖上保佑了,我一定去观音庙烧香还原!”
于林氏点点头,“明儿我也多给学良爹烧些纸钱,让他保佑一下学良!”
郝氏点点头,两个寡母,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这次秋闱上。
这次乡试在里城的贡院举行,主考官是皇上钦命。
在乡试前十天,郝氏就准备带着冷萍去里城找地方住下,因为这乡试要考三场,每次三天,让郝仁一个人在城里考试,郝氏实在是放心不下。
其实在秋闱之前,各地方的学子都会提前聚在里城,因为此时天城皇上钦命的主考官已经到达,而考试,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考官对学生的印象,许多学子提前到了里城,都会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力求在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让主考官先闻其人。
剖腹取蛇的传闻这会儿正甚嚣尘上,许多从外地来里城的学子都听闻了郝辰逸的大名,都想先会会郝辰逸。
此刻知府衙门中,从天城来的考官们相聚在一起,李言贞作陪。
主考官刘迎是天朝三年的状元,任翰林院典史,最近几年很是得皇上的器重,尤其在对待削藩上,刘迎更是态度坚决。
皇上这次派他做主考官,也是想为朝廷选拔一些人才,巩固国本,对抗藩王!
刘迎将各地学子的资料放在一处,仔细的瞧了,也就与李言贞说着闲话。
“说起来这里城,瞧着不大,却是地杰人灵!”李言贞捋了捋胡子,当做趣闻,说了前些日子发生的腹中藏蛇的案子,又道,“那郝辰逸别看着年纪小,却十分的聪明伶俐,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
刘迎一听,立刻说道:“能得李大人如此褒奖,这人定是不错,只是这科举考的是做文章,不知道李大人口中所说的郝辰逸的功底如何?”
“严崇的爱徒,也断然不会差到哪儿去!”李言贞又道。
刘迎是天朝三年的状元,严崇是天朝二年,两人曾经在天朝同为翰林院在主傅的门生,虽说不上情谊有多深,可是也没有大的过节,况且严崇的目光歹毒,这几年他教出来的学生也不少,既然严崇这么喜欢这个郝辰逸,想是也是有点本事的!
刘迎将郝辰逸的卷宗取出来,仔细的瞧了,点点头,“十岁就中秀才,今年还不到十三岁,若是再中了举人,那可真是少年可畏!”
李言贞点点头。
秋闱在即,主考官们一点闲话,都会被无限的放大,那日李言贞与刘迎不过是随便聊了几句,可是关于郝辰逸将会是今年解元的传闻便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