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嫂子,瞧瞧,这可是咱们后山最壮实的一棵树了,你瞧着咋样?”于秀满拍了拍那水桶粗的树干扬扬眉问道。
郝氏哪里懂这些,最后还是梨九上前,从上到下的瞧了一眼,点点头。
郝氏赶紧塞了红包给于秀满,“辛苦他叔了!”
于秀满捏了捏红包,沉甸甸的,估计也有几十文,当即十分的满意,大声喊道:“上梁啦!”
随着于秀满的一声大喊,就听得炮仗响了起来,在村里大人、孩子的欢呼声中,八个健壮的小伙子,抬着那水桶粗的大梁,一步一步登高。
最上面,曹大鼻子跟袁奎接过那一头,将大梁卡在粱槽上,袁奎作为最大的师傅,就开始说起了吉祥话儿,“日出东方架金梁,新建华堂喜气洋。黄道吉日树玉柱,紫薇星临凡照金梁。龙盘柱、凤登梁,主人家安顺又吉祥。”
袁奎的话声刚落,曹大鼻子就接过之前郝氏让人送上来的篮子,嗓门儿一开,大声叫道:“上梁啦,丢糖果啦!”
曹大鼻子这一声喊,立刻引得地上早就昂着脖子酸疼的孩子们欢呼起来,一个个的全都站在了下方,伸着小手,就等着接宝了。
就听得曹大鼻子一声大喊,哗啦一声,点了红头的上梁饽饽,花生儿,糖果儿,一骨碌的就散了下来。
花生与糖果,都是之前阮夫人给的那些东西中有的,这些东西在乡下都是稀罕物,过年都不舍得吃一口的,所以郝氏就藏了起来,这会儿却是排上了用场,虽说全都让孩子们抢光了,可是人这一辈子,盖这么大的房子,恐怕一生就这一次,只要热闹吉祥,花费再多也是舍得的!
糖果不多,也就十几个孩子抢得了,自然引来大家的一阵羡慕。
那上梁饽饽,因为是细面的,虽然掉在地上沾了灰土,可是大家伙也不嫌弃,准备揣回去当午餐或者是晚餐。
“郝家嫂子,你可真有福气,这才娶了新媳妇,就盖上了大房子,都是新媳妇给你带来的福气呢!”狗剩娘巴巴的上前笑道。
狗剩娘一大早就来帮忙做饭的,自从袁奎上次伤了腰之后,狗剩娘顶了一次大梁,也逐渐的变得勤快了,今个儿上午干活,可是一点都没有含糊。
“郝家弟妹本来就是有福气的!”学良娘也是来帮忙的,羡慕的说道,“孩子懂事,媳妇孝顺能干,有住上了这么大的房子!”
郝氏的房子,虽然今个儿只是一间房子上梁,可是那规模,在这个小小的太平村,也已经是独一份了!
郝氏听着女人们艳羡的话,感激的望向在一旁忙碌的冷萍,她上辈子果真是挤了什么福气的,要不然怎么会得这么一能干的媳妇儿?
上梁的炮仗放过之后,所有的木工、瓦工、泥水匠,全都下来吃饭。
又白又软的饽饽,浓浓的骨头汤,还有各式的小菜,所有的人全都吃的满嘴流油,一个个的竖起了大拇指。
“郝家嫂子,这饽饽可真好吃,比城里卖的都好吃呢,那老面头儿,能不能给俺留一块?”狗剩娘一口就咬了半个饽饽,鼓着腮帮子一边赞叹着,一边含糊的说道。
“行,你们都帮了这大半天的忙,正好我都不知道如何谢谢你们呢,老面头儿我留了好多,你们有想要的,临走的时候就捎着块儿!”郝氏一边端着骨头肉汤上来,一边笑道。
“跐溜!”狗剩娘看着那油花花的骨头肉汤,也顾不上热,跐溜就喝了一口,咂咂嘴吧,笑道:“郝家嫂子就是大方,那就多谢嫂子啦!”
郝氏点点头。
狗剩爹娘都来帮工了,狗剩自然也在郝家吃饭,可是冷萍瞅着狗剩那鼻子上挂着的两管大鼻涕,赶紧给他单独一个碗,找了一个地方让他自己吃,省得传染了花儿与石头。
昨天下午,冷萍去杨树村给杨通的儿子瞧病,还剩下一些药材,冷萍也就给那狗剩把了脉,开了服药,待狗剩娘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给狗剩娘带上。
“这是啥?”狗剩娘将手在身上摸了摸,掂了掂那药包,“俺家男人不是都好了吗?怎么还要吃药?”
“不是给叔的,是给狗剩的,婶子,狗剩那病真的得治,这药你拿回去,给狗剩熬成一碗,喝上四天,也就能去根了!”冷萍赶紧说道。
狗剩娘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不瞒郝仁媳妇你,虽说他爹在你家干活赚了一点钱,可是这家里要吃饱饭还……”
“这药我送你的,就当做感谢你这忙活了大半天,咱们邻里邻居的住住,以后多相互照应一些也就行了,还要什么钱!”冷萍笑道。
狗剩娘一听说不要钱,立马将那药揣在了怀中,千恩万谢了,这才拉着狗剩回家。
因为上午上梁,下午师傅们就歇息一天,待吃过饭,郝家宅院里也就渐渐的散了人,只留下冷萍这一家人。
郝氏望着那一间大房子,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紧紧的握着冷萍的手,说不出话来。
“娘,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