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
萧景宴来的时候,沈安宁已经和佩嬷嬷一起,收集了不少雪水,她们正要回去烹茶呢。
见到萧景宴来,佩嬷嬷笑着福身行礼。
“参见王爷。”
“嗯。”
萧景宴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冲着佩嬷嬷挥了挥手。
见状,佩嬷嬷会意,她识趣的上前,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萧景宴,随即就退了下去。一时间,偌大的梅林里,只剩了沈安宁和萧景宴两个。
看着萧景宴靠近,沈安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有些纷乱。
那些话犹在耳畔。
随着萧景宴靠近,她感觉萧景宴的目光,都比之前更炙热许多。
沈安宁有些不自在,她不自觉的轻咳。
闻声,萧景宴忙往她身边凑了凑,“怎么咳了?是不是着凉了?”萧景宴说着,伸手把沈安宁披风的帽子给她带上,“夜深了,还下着雪,天也比之前更凉了。怪我,不该让你出来转悠的。”
萧景宴语气里颇有几分自责,不过,沈安宁根本没顾得上听这些。
萧景宴给她戴帽子的时候,拇指不小心擦过了她的脸颊。
一闪即逝。
可就是那一瞬,她清晰的感受到了萧景宴手指的温度……
有些烫!
那股炽热的温度,似乎能在须臾之间,透过沈安宁脸颊的肌肤,渗透进她心里。一如萧景宴这个人,也带着他直白的言语,强势的守护,在往她心里钻。
沈安宁咬了咬唇,她急匆匆的开口,“王爷,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
“嗯,”沈安宁点头,胡扯道,“昨夜没怎么休息,有些累了。”
“好。”
怜惜的看着沈安宁,萧景宴再没多说。
哪怕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遗憾,遗憾相处的时间太短,可他到底心疼沈安宁疲累。
萧景宴带着沈安宁出了寒酥别庄,佩嬷嬷早安排人准备了马车,他带着沈安宁上了马车,送沈安宁回镇国将军府。
而此时,谢莹柔也被谢良带回了谢家。
郎中早已经在谢家候着了。
谢莹柔一被送回绣楼,郎中就被叫过去给她查看,谢良沉着脸从外间等着。
大约过了两刻钟,郎中才从里间出来,隔着屏风又往里面瞧了一眼,郎中叹息着到谢良身边。
“谢大人,小人已经给小姐看过了,小姐头上本就有伤,醒来后又没能好好休养,恢复的不大好,再加上她大约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惊惧之下内热难消,已经开始发热了。小人这就去开药方子,若是能顺利熬过今夜,自然一切都好,不然……”
“不然什么?”
谢良开口,声音都更冷了几分。
哪怕心里再恨再气,可谢莹柔到底是他的女儿,他并不想看到谢莹柔出事。
知道谢良的心思,郎中咬咬唇,斟酌着说辞,小声继续,“一般人高热不退,尚且会出许多问题,更何况小姐头上还有伤……”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如果今夜小姐的高热退不下去,轻则烧坏了脑子,痴傻半生,重则有性命之忧,神医也无力回天。”
谢良闻声眼神不禁凛了凛,他也没成想,谢莹柔的情况会这么棘手。
“你有几分把握?”
郎中不敢隐瞒,“不超过五分,若是有济世坊的莫老郎中来坐镇,或许情况能好些。”
“济世坊?”
“莫老郎中的医术在京中也算出了名的,不能说头一份,但也的确不差。小人听闻,这些日子,莫老郎中一直在为沈家小姐调养身子,沈家小姐受伤,闭门不出,也不知道莫老郎中好请不好请?
当然,小人听说沈家小姐的医术也很不错,甚至比莫老郎中还要好。年前济世坊义诊,几次面对病情棘手的病人,沈家小姐都游刃有余,她那一手金针度穴之术,更是练的出神入化,有人说她比医仙谷的神医……”
“够了。”
沈安宁也好,济世坊的郎中也罢,他们谢家都不可能去请。
谢莹柔就是死,他们也不能出这个面。
冷眼剜了郎中一眼,谢良厉声吩咐威胁,“去开药,尽最大的努力医治小姐,小姐平安,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你这郎中也就算做到头了。”
“谢大人,这……”
“说了不该说的,本官不计较,已是宽容了。”
谢良的话让郎中陡然打了个激灵,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沈家大闹谢家的事。谢家的大门牌匾,而今还没完全安置好呢,这可都是拜沈家,拜沈安宁所赐。
他好死不死的提沈安宁做什么?
不是找死吗?
郎中抿着唇,再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