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如何安心为国冲锋陷阵?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大邺都该善待沈家。而今沈家女眷遭人陷害,名节受损不说,更有妇人险些丧命,子嗣也差点遭殃,若是让边境儿郎知晓,不知道要多寒心呢?臣以为,应该彻查此案,还沈家公道。”
“皇上,沈小姐虽是女流,可也曾上阵杀敌,赤胆忠心,她肯冒天下之大不韪,进宫为大嫂伸冤,也是胆魄过人,信赖朝堂。如此女子,正应了那句巾帼不让须眉。若是她手握铁证,还得不到公允,若是她一个申冤者,还要以死来求害人之人高抬贵手,那天理何在?大邺护佑万民的意义又何在?臣以为,应当严惩凶手,还沈家以公,还天下以清。”
“皇上,臣附议。”
“臣附议。”
“请皇上严惩舒文升,严惩舒家。”
沈安宁以退为进,她用一句“只求一死”,换了满殿朝臣一边倒的支持她。
皇上看着沈安宁,眼里带着探究。
舒文升看到跪在地上的满殿朝臣,脑瓜子气的嗡嗡的,他下意识的看向萧景煜,想要萧景煜为他开口说句话。
孤立无援之下,他就算有舌灿莲花之能,也撑不住啊。
舒文升的目光萧景煜看到了。
眉头蹙了又蹙,萧景煜心中犹疑不定,半晌他才上前两步,到舒文升身边。
拱手给皇上行礼,萧景煜又思忖片刻,他才缓缓开口。
“父皇,儿臣以为,沈家于国有功,万没有让沈家受屈的道理,沈家媳妇受王海算计受惊,险些一尸两命,朝廷必然要给她一个公道,给沈家一个公道。沈小姐手握铁证,为长嫂诉冤,自不能让她殒命,再受委屈。可儿臣也以为,这事大约还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皇上的目光,落在萧景煜身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萧景煜硬着头皮继续。
“舒文升是儿臣二舅,儿臣对他最是了解,他生性愚笨,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要不然也不会到如今,他还是个只能经营舒家几间小铺子的废物。
按照沈小姐所言,从安排王海到沈家报信,让沈家媳妇受惊,再到安排舒家府卫劫杀沈家去请郎中的小厮,阻止郎中救治,最后再到派人追杀王海,杀人灭口,层层递进,步步为营,如此细致的筹谋,必定不是舒文升能谋算的来的。
给王海下命令的人是舒庆,或许是王海因此误会了主子是谁,所以遗书指认才有了误差呢?”
关键时候,萧景煜只能想到推出舒庆,给舒文升换一条活路。
可沈安宁不吃他这一套。
红着眼睛,沈安宁看向身侧的萧景煜,她用力扯了扯手上白绫,像是气到发抖一般。
她脸上情绪太崩溃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脸上,以至于没人察觉到,在白绫的遮挡下,白色的袖口也动了动,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白绫周围氤氲扩散,而后迅速消失不见。
沈安宁看着萧景煜,冷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