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彦哲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一幕格外的讽刺。
恐怕，这就是傅司寒想要的结果吧——要他们家内部兵戎相见，要他们每个人追悔莫及。
要，每一个曾经伤害过晚晚的人，都受到惩罚。
也包括他。
傅司寒到达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言晚晚已经在和主治医生谈有关言晨睿骨髓移植手术的核心部分，还有风险等问题。
几个人谈妥，已经是一小时后。
虽然事情一波三折，幸运的是情况还不错。
言晨睿的病情突然恶化，但是他身体底子好，之前的身体调理也做得上佳，明天就可以安排骨髓移植手术。
“苏彦哲。”走出病房，晚晚看到苏彦哲站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外吸烟，“这里是禁烟区。”
“抱歉。”苏彦哲像是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禁烟区，整个人处于一种烦躁而颓废的状态。
“你怎么了？”晚晚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劲，问傅司寒，“和你刚才和他们说的话有关？”
“和我有什么关？我不又不会打人骂人。”傅司寒一脸“别看我，和我无关”的义正言辞模样。
晚晚眨了眨眼，觉得有道理。
傅司寒不屑于骂人这种低劣的手段，至于打人……以他的杀伤力，苏家人应该能进icu才对，而不是苏彦哲像刚才那样，抽着烟等他们。
“你有什么事吗？”晚晚说，“你把苏羽洁和陈兰带回去就行，别的事我不想参与你们苏家的。”
因为苏羽洁给了言晨睿骨髓，她暂时不打算动苏羽洁。
“晚晚，对不起。”苏彦哲认真的说。
晚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人现在是怎么回事？之前也有过一次莫名其妙的向她道歉。
晚晚见苏彦哲没有什么事要和她说，但是似乎有话和傅司寒谈的样子，先一步离开去找言晨睿和米西可，把手术安排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想说什么？”傅司寒没什么耐心。
苏彦哲垂眸，“很抱歉。”
傅司寒嘲讽的勾了下唇角，“你向我道歉有什么用？苏彦哲，有些事，瞒了就是瞒了。在你心里，晚晚还是没有苏家那几个人重要。”
言晚晚和苏羽洁身份交换的真相，苏彦哲其实比傅司寒更早就已经查到，虽然没有查明，查到一半就放弃了，但是全部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大差不多。
傅司寒很清楚苏彦哲的能力，自然不会觉得苏彦哲是被蒙在骨子里的那个傻子。
苏彦哲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傅司寒，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
真相的道出会让苏家雪上加霜，会让言晚晚在陈兰那里立刻得到支持，但是，言晚晚还有傅司寒在那里帮助护着，但是苏家那些他的长辈……无论做得有多不对，也都是生养了他的人。
苏老爷子的教育里有一点非常成功，就是让苏彦哲非常的有家庭维护的意识——即使他平日里对苏家冷淡，仿佛在苏家和言晚晚之间选择了言晚晚，但是在他心里，依旧有苏家长辈的一席之地，在关键的时候选择维护前者。
苏彦哲原本想保住苏家最后一点尊严和人情味，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毁了。
不是傅司寒毁的，而是，他的父母，自作孽不可活。
“傅司寒，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晚晚，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她？”苏彦哲几乎使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傅司寒。
苏大少也是天之骄子，竟然也会有求人的一天。
傅司寒凝视他半响，说了个好字。
“我是为了晚晚。”为了不让晚晚伤心，为了不让晚晚知道，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的哥哥，在这种关键时刻其实选择的是他另一边的家人。
苏彦哲如释重负：“我知道。”
—
言晨睿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的上午七点。
言晨睿进手术室没多久，医院安保处的人急匆匆的赶来。
“傅先生，傅太太，不好了，很多媒体来把医院给包围了！”
“什么理由？”傅司寒问。
“说……说您和傅太太强行逼人捐献骨髓，您这种行为和那些灰色产链里强行取人器官的人没有两样，都是犯罪，而且现在网上已经有所谓的证据在流传……所有人都要求你们还法律和正义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