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春景堂好一会,宋倾城都没有缓过神来。
裴淮之嘴角微勾勾,凉薄的嘴唇旁边,却是多了一丝的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现在实在是无法将设计李国公之子的宋倾城与现在略显迷糊的宋倾城想到一处去。
不过,宋倾城身上的疑团太多,他命人暗中一一去查验,却无一收获,这可是暗卫从未有过的情况。
只不过出现这情况原因,一是宋倾城确实如一张白纸,那问题便来了,那她未卜先知的能力又从何而来。
如果不是第一种原因,那镇国将军府为何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等用过晚膳,宋倾城恹恹的神色才好了很多。
裴淮之则拿着一卷盐铁论,自从上次宋倾城犯离魂症之时,很多裴淮之常看的书便搬到了春景堂,没有在搬走过。
宋倾城则有些百无聊赖,也在书案上拿了一本兵法, 心想这厮不会要宿在这吧。
裴淮之却是感受到某人明显的视线,他从书论中抬头,那视线便连忙闪开了,看了眼看似认真看书,实际上眼神在书上乱瞟的宋倾城,见她这般的紧张,便也没有说什么。
裴淮之实在是有耐心的很,宋倾城将手中的兵书啪的一下合上,实则是完全忘记兵书上记载的敌不动我不动的计谋。
宋倾城那张好看的脸上复挂起温良淑德的模样,用余光打量着裴淮之,然而他只是用那双幽深的眼眸往这边扫了一眼,就继续看他手中的书了。
宋倾城:“????!!!”
“什么意思啊?”
“明日之战,非不寻常,三爷不去准备准备吗” ,宋倾城还是先问道。
见宋倾城说话了,裴淮之这才将手中的书卷放到旁边的案几上,眼中难得闪过一丝疑惑,“要准备些什么,还请夫人指点”
宋倾城心想,这人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
宋倾城避开他的视线,突想起一件事,她起身去了旁边的次间,一会的功夫,便拿着一个雕花的锦盒从次间走出来,走到裴淮之的身边,轻轻的将锦盒放在他的手边。
裴淮之眼神询问。
宋倾城则是小声嘀咕,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差了。
“那日三爷遗漏下的手串,我观看那珠子的材料十分的稀有,还刻了道家的法印,想来是三爷极其的重要的东西,本来想早早给三爷送去,又担心中间出岔子,便一直在我这,如今可以物还原主了”。
闻言,裴淮之的眉冷淡了许多,语气亦然。在宁和堂时,她的维护他以为不一样了。
呵!
变脸到比翻书还要快些。
他赠她礼物, 她不为所撼,他的关心深, 她也无动于衷。
他的关怀,倒是愈发的让她客气了。
他的亲近,她便跟一只乌龟一样缩回壳子里,越发疏远。
宋倾城见裴淮之不接,还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心想难道是归还的晚了,她刚想要解释,却被裴淮之话截住了,“我曾经问你害怕我什么,你似乎到现在还没有回答我,你害怕与我有瓜葛是吗,可是你已经是的妻子,还是你亲自请的圣旨,你似乎是忘了?”
春景堂的气氛刚刚还有些暧昧,此时却是一片肃然。
前世她承认她错了,是她的一厢情愿,导致自己悲惨一生,所以她害怕跟前世一样重蹈覆辙,她害怕自己的自作多情到头来仍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这些她却不能说,其实她没有理由责怪这一世的裴淮之,于她而言,前世的记忆就是一把枷锁, 她挣脱不开。
宋倾城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站在原地,眼眶不自觉的泛了红。
裴淮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倾城,姣好的面容苍白了几分,他的心中莫名一滞,想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过于严厉了些。
也责怪自己不知为何如此心急,可是她是他幼年之时唯一的一丝光,他便放不开手,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才能让她敞开心扉。
终是不忍心逼迫于她,放软了语气,修长的手指拿起锦盒中的手串,戴到了面前那纤细的皓腕上,“哎! 本就是给你的,何必还与我。”
话音甫落,这不安慰没事,这一安慰她更加委屈了。这会子宋倾城越发的感觉心中难受的很,泪珠不成器的跟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感觉自己没出息极了,这点小事也值得掉眼泪,哭哭啼啼实在是不应该,她只好竭力控制那不听话的眼泪。
负气说道:“这什么劳什子的东西, 我才不稀罕”
刚刚裴淮之见她霹雳啪啦掉眼泪,自诩镇定的他,见她如此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却也不由地感觉心脏被人刺了一下的难受,但听她这样口不择言,又忍不住一本正经的出口教训,“莫要乱说,这串珠是开了光的。”
宋倾城撇了撇嘴,“这教训人还上瘾了”。但到底是没把那羊脂白玉的珠子再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