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此时听了容金的话,不由得迟疑起来。
“容辰,这药真的有效吗?为何疫病开始时你没拿出来?“
容辰咳嗽两声,双眸不动声色地划过一直盯着他的容金:“神医当时也是云游,途径京城才发现疫病,留下的药后便离开了,并非儿臣隐瞒不报啊。”
江湖神医偏爱来无影去无踪,云游到一地点,留下传说后离开经常出现。
容金又问:“皇弟怎么没求神医治疗你的身体?”
谁知容辰装出绝望神情,哑然一笑:“皇兄,臣弟这副躯体,神医也救不了了。”
容金才不相信容辰的话,容辰也不管他,命身后随从拿出药物呈给天子。
“这就是神医留下的药,若父皇和皇兄不信,不如去验证一番。”
容金本来还想嘲讽容辰,可他这一举动,竟将他所有要说的话堵回去。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倒是皇兄就不用在城中抓捕换了疫病的百姓了。”
容辰话里有话,然而他此时呈上了治疗疫病的药,容金清楚的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容辰吵起来。
否则就会落得不体恤兄弟,不想救百姓的恶名!
这些话从容辰的口中传出,可比那些百姓更要命!
天子虽老,可那双精气外露的眼睛,依旧在容辰和容金身上来回打量。
“从喜,去拿药到城外试试。”
“是!”从喜自天子身边站出,径直向容辰走来。
他虽是阉人,可步伐稳健,身躯高大,行事内敛,即便是容辰,面对从喜时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就劳烦喜公公了。”
“九殿下太客气了。”
从喜靠近时,身上那股肃杀之气竟让容辰身后的随从身体紧绷起来。
倒是容辰,对从喜颇为欣赏。
此人年幼便跟着天子,时隔多年,此刻已然成为天子身边武功高强的刽子手。
从喜似乎并未发现容辰的眼神,拿着药,与容金擦肩而过。
倒是容金,发现无法制止容辰和从喜后,脸色就很难看。
天子自然能看出容金的神色不渝,他冷漠地扫了眼他:“无事的话,就退下吧。”
目的已经达成,容辰到没有继续在大殿里和他们扯皮的必要。
他还是‘重病缠身’的人,早点回府休息才是正理。
“儿臣告退。”
相较于容辰走的干脆利落,容金到一直站在门口不打算走。
“皇弟,我会去看你的。”
面对容金隐隐有着威胁的话语,容辰完全不放在心上:“到时臣弟定设宴款待。”
出了大殿,容辰裹紧身上披风,打算乘轿离开。
没走几步,容金便一脸阴沉的走出大殿,径直向他这边走来。
“皇弟,为兄有事和你说。”他叫住容辰,还让随从拦了轿子,不让他离开:“现在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你就不要再装样子了。”
容辰疑惑地看去,咳嗽两声,身躯在披风下更加孱弱:“皇兄这是何意,臣弟可没有在装模作样。”
“你若真的有药方,怎么会留到现在,还是说,疫病和皇弟有关,你才会有治疗的办法?”
容金步步紧逼,此时两人距离极近,不清楚的还以为兄长在关心弟弟病情。
“这顶大帽子,臣弟可带不起,不过是臣弟在四处求医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神医罢了,怎么会和疫病有直接关联!”
说到最后,容辰音量都抬高很多,似乎真的因为容金的话生气了。
“皇弟切莫心机,为兄不过问问,怕你被人欺骗而已。”
容金安抚地笑了笑,状似无奈地说道:“江湖骗子那么多,也不能给患了疫病的百姓随便吃药,依我看,不如皇弟你将神医前往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把他找来。”
“神医早就离开京城了,我这边人手都在帮我寻找治病的大夫,根本没时间去找他。”
容辰似乎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开口:“若皇兄想去追,不如从城南出发,我上次就是在城南门见到神医最后一面的!”
容金差点被容辰气死,去什么城南,所有患了疫病的人都被他从城南门赶出去了。
他如果真的去城南,肯定会被那里的百姓活吞了的!
可容金不死心,观容辰的态度,对那神医很相信,还敢把药交给从喜去验证,足以证明神医确有其人。
若他能抓到神医,逼他交出药方,这功劳还不是他的?
百姓一向只看功劳,只要他能整治疫病,到时民间口碑也会逆转!
“皇弟,你真的不知……”
“咳咳!”容金还想问,却见容辰不停咳嗽,紧接着,一缕血迹从嘴角溢出,原本惨白的脸更是要变成铁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