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您可怜阿比盖尔,就请打赏阿比盖尔一些酒钱……阿比盖尔即便是死了,也一定会在上帝面前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朱肃闻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他如今孤身一人的状况,想必与他一同逃出的那些水手们就没有他这么好的运气了。只是造化弄人,这个男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最后却又变得畏惧大海,只能在这酒肆里混点酒水了此残生。
“小二哥。”朱肃叫来了正候在雅间外的店小二,指着阿比盖尔道:“给他再上两盅好酒,让他喝个饱后再把他丢出去。酒钱就由本公子买单了。”
“公子厚爱,小店又怎能让您买单。此人的酒水钱,就由小店自己承担就是。”店小二说道,抬眼看向朱肃的神情,已然是带着仰慕,朱肃一怔,瞥见门外不知何时正躬身肃立着的老掌柜,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是暴露了。他倒也不在意,只是略笑了一笑,说道:“本公子丢不起不付账的人,这酒钱还是本公子一并会了罢。”
“掌柜,若还有人在这里赊账闹事,你们不必和他打闹,直接告到官署就是。”
“好生在此安居,没人能让你们吃亏。”
“是,公子所言,老汉记下了。”掌柜恭恭敬敬的说道,旋即便目送朱肃离开了酒肆。朱肃去往皇庄中接了妻儿,回到了应天府的王府之内,旋即又换了亲王袍服,让狗儿套了马车,吩咐道:“走。”
“往海事司。”
“是。”狗儿没有多问,只默默赶车前行。周王府的马车很快的就来到了海事司的衙门口。得知朱肃到来,负责海事局的杨士奇赶忙带着属官前来迎候。
“学生士奇,恭迎殿下!”杨士奇看着朱肃从马车上下来,和一群人恭恭敬敬的朝朱肃行礼道。
“你等如今皆为命官,不必自称学生,自称为臣便可。”朱肃摆摆手道。海事局是朝廷新兴的衙门,其中的属官,大多数都是昔日曾在国子监中就学的年轻人,可以说都是朱肃任国子监祭酒时候的学生,故而面对朱肃时,也大多不自叙官职,以示亲近。
朱肃摆手让他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中去,只独独留下了杨士奇,“士奇啊,有些事本王欲要与你相商,你且带本王到你海事司的值房。”
“是。”杨士奇赶忙答应一声,随后就吩咐衙门里勤杂的小吏:“快,去为殿下沏壶茶来……”
朱肃随着杨士奇来到了海事司值房,瞧眼看去,只见这值房里头,到处都堆砌满了文案卷宗,桌案之上密密麻麻,竟是连放置茶盏的位置都没有。
杨士奇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朱肃笑笑,转头在桌子上腾出一片空地来,这才请朱肃坐下,又殷勤的将那盏刚泡好的热茶放在刚腾出的位置上,对朱肃道:“殿下,还请用茶。”
“嗯。”朱肃端起茶盏,似模似样的喝了一口。原来说要来海事局,他本还是带着几分脾气来的。但如今见杨士奇的值房是这样一副模样,心里的那一股无明业火也已消了大半。他对杨士奇说道:“士奇啊。”
“大兴海事,这是本王对父皇提出的建议。海务之于大明,如今也是越发的紧要。”
“远洋诸多事务,尽皆付于你海事司一身,可以说,士奇你肩上的担子,其实丝毫不下于朝中的六部尚书。”
“对于海外事务,你可断然不能有一丝懈怠。有时候些许疏忽,于我大明海务而言,日后便是滔天的巨浪……士奇你可明白?”
杨士奇见朱肃语气凝重,不由得心中上下打鼓,小心翼翼的道:“殿下,自从蒙陛下与殿下厚爱,掌管海事司以来,”
“臣无有一日或忘殿下之教诲,每日每夜,皆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殿下莫非……是发现了我海事司平日里有何疏忽之处?还请殿下明言,臣好即刻亡羊补牢,以免误了大事。”
朱肃看了看杨士奇,而后对杨士奇道:“三佛齐左近,出现了海盗,此事你可知晓?”
“三佛齐?海盗?怎么会?”杨士奇显得十分讶异,三佛齐乃是大明控制的一处海上口隘,是海上丝绸之路最为重要的节点之一,大明废了不小的功夫,这才肃清了海贼王陈祖义,将大明水师的实力扩张到了三佛齐。
若是那里又出现了海盗,岂不是说,大明海上商路的安全,又再一次受到了威胁?
海上丝绸之路每年,都能给国库提供超过数十万两的巨额赋税,多少人都指望着海上商路来讨一口饭吃。万一为海盗所阻隔,后果不堪设想。杨士奇听朱肃讲完阿比盖尔的遭遇,又赶忙翻出卷宗,比照着这些年海上往来的流水进项,奇怪道:“不应该啊。”
“殿下请看,这些年,海上商路的往来流水,并没有太大变动。如若真有海盗在三佛齐阻截,来往大明的商船数量,应该如先前为陈祖义所阻时那般锐减才是。”
“可如今,却是没有丝毫异状……”
朱肃亦觉得奇怪,接过杨士奇递上来的卷宗,仔细翻阅查看,发现确实如杨士奇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