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不是倭王,非衍圣公你一言就可以攀诬的。只看倭王送来的这些贡物,就可知其必定不是他人所扮。”朱肃道,直接转过了孔希学,看向了诸多番邦使节们。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些番邦使节,才是孔希学胆敢在万寿节造势凌逼的底气所在。
“本王不是很明白,倭国深受叛逆所困,我大明天兵千里迢迢,助其攘除奸恶,你等有什么可忌惮的。”朱肃背着双手,一双审视的眼睛不断扫视着这诸多使臣。
“你等若是真心依附我大明,国中日后若有叛逆,我大明亦会慨然襄助。此乃仁之极也。古往今来,可有如此损己利人之仁政?”
“这无疑是为我大明诸多番邦国主,加上了一层巩固。这等好事,寻常何处去寻?偏你们在这寻死觅活,扰父皇万寿节雅兴?”
一群番使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弄得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被朱肃这么一说,再看向那后龟山倭王,脸上竟是一脸谄媚,丝毫没有反驳之意,竟也情不自禁的开始动摇起来。
高丽使臣郑梦周见势不妙,忙出列施礼道:“上国吴王殿下容禀,非是我等刻意曲解上国好意,实在是上国出征倭国,所作所为实在有些……过了。让人无法相信贵国确实是在为倭国张目。”
“更兼贵国买通我朝李成桂将军,占据我高丽之耽罗岛……”
“你等等。”朱肃拦住了正侃侃而谈的郑梦周。
“耽罗岛,何时成了你高丽的了?”
“殿下有所不知,耽罗岛自古以来,皆是我高丽的领土。是前元倚暴虐强掠而去……”
“也就是说,这耽罗乃是前元之土了?”朱肃两手一摊,一副真相大白的模样。“既然如此,我大明皇帝开元建国之时,曾经祭告天地,明示我大明承袭前元之基,现如今出兵收服耽罗岛,有何不对?”
“若是你高丽人认为这是你高丽之土,前元在时,你等为何不出兵将其收复,而是一门心思的服侍鞑子主子。而到了今日,却以此指责我大明?”
“难道你等是觉得我大明比前元好欺负,想要空手套白狼讨回此岛?还是觉得前元仍是正统,我大明不配拥此天命?”
“这……外臣不敢!”郑梦周赶紧请罪。
他想了想,决定不再纠缠这个很可能让他直接人头落地的话题,而是转而死咬倭国的情况不放:“殿下,纵使耽罗却系有因,可大明在倭国成立瀛洲宣慰司,纳土过半,此举……”
“纳土过半?此话怎讲?瀛洲宣慰司所辖之土,多为租界。何为租界?即是我大明向倭国租用,用以安置我大明子民之地界。”朱肃一身正气,理直气壮。“我大明,又何尝取过藩国一分一毫的土地?倭王便在此处,你等大可相问。若是不信,高丽与倭国一海之隔,不会遣使臣前往一探吗?”
朱老五当然理直气壮,即使租用日期是九百九十九年,那也确实是租用没错。大明那是一分一毫也没有觊觎倭国的土地。反而是大明不止为倭国平定近百年难以平抑之叛乱,还成立瀛洲宣慰司来经营租界,变相的让倭国也能沐浴到大明皇恩。
这一份恩德,足以彰显大明非但不是穷兵黩武,反而是仁义之师、礼仪之邦。
“还有,郑梦周,你莫以为本王不知。你高丽国王王禑先受元庭册封,然后才受我大明册封,登位称王。而今你高丽虽改了我大明服制,却仍是首鼠两端……王禑前些日子接见了元庭使臣,恢复了对元事大,意图瞒着我大明,做一个骑墙小人……是也不是?”朱肃斥道。
“你……你怎么知道!”郑梦周大惊失色,如遭恶鬼。
“好胆!”朱标踏前一步,为朱肃壮声色。他为人周正,最是无法忍耐这种行径,此时面带怒容,问朱肃道:“五弟,你说的可是真的?他高丽,真敢欺骗我大明若此?”
“是真或假,看那高丽使臣便知。”朱肃向郑梦周努了努嘴。
他当然也不知道高丽王是不是接见了元庭使臣,只是知晓在后世历史中,那高丽昏君王禑曾经做过这种荒唐事。此时拿出来虚张声势,果然诈出了内情。
这高丽,竟真敢拿着大明当猴子戏耍!
“好。真好。受了元庭的封,还敢朝咱大明派来使臣。”一直在旁听着的老朱张嘴开声,声音毫无波澜,却教人寒彻骨髓。“你们勾结了元庭,做了元庭的走狗,所以才借着咱万寿的机会危言耸听,想要煽动其他藩国,一起对付我大明。”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高丽王,好大的狗胆!”
“他投靠元庭,就不怕我大明的天兵,旦夕而至吗!”
最后一句话,彷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整座殿宇的上方。
“陛下,不是,不是那样……”郑梦周被吓得一个激灵跪下,他甚至都顾不上,身后其他番邦的使臣们对他投来的惊疑不定的目光。赶紧开口为高丽辩解道:“非是如此,此皆我高丽国中奸臣所为。”
“然奸臣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