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日头太烈,即便是这样还有很多人头顶草帽去了地里。
早点割完早点收工排队打谷,谁也不想耽误。
现在收割麦子的还是种的最早那一批,村子里还有很多人没有收割呢,沈珍珠记得麦子种的晚的到了四月底才种完,少不得还得等上大半个月才行。
只不过这段时间打谷场是不能停,麦子是割了可打谷场得排队。
别的工序还好,主要就是这舂米的工具太贵,周家村也就十个,但这舂米又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工序,所以大部分人都卡在这里,等着舂米。
这一个舂怎么的得五十两银子一个,以前都是村子里集资购买。
一个舂保存得好能用二十来年,这么算下来五十两也不算太贵。
这种东西一般人家不会买,基本都是村子里集资或者村部出钱买。
这次李盼山里买了十个舂,五百两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放眼周边几个村子,谁能像周家村一样舍得花五百两买上十个舂来舂米用?那是没有的。
周老根也让食堂多熬绿豆汤出来,让村民下午也能跟着喝点绿豆去去暑气。
反正食堂每天都得熬,那些修建河道的人每天都能喝上,如今不过多熬一些而已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都说秋收累,这一天下来沈珍珠感觉浑身都酸痛。
她还只是弯腰捡些麦子,想想那些割麦子的人能有多累,都说秋收又苦又累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一天她家两亩地都没割完,主要下午日头太烈了,沈珍珠都是让人半歇半做的,生怕这几人中暑。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沈珍珠让人都回来了,没必要在打谷场排队,明日她的风车就能做出来了,不用那么辛苦。
把饭做熟,用篮子提了些饭菜沈珍珠直接去了周拐柱家。
果然不出他所料,周拐柱还在那加工加点的干着。
“拐柱叔,先吃口饭再说,不差那点时间。”沈珍珠找了个相对还算干净的地把饭菜都端了出来。
周拐柱也没推辞,放下手上的工具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关世昌他们去吃饭了,等会就会过来。”周拐柱说了句。
“也别太累,明天后天都行。”沈珍珠道。
周拐柱摇头,他们每天都干到亥时(晚上十一点)才收工。
沈珍珠想想也是,这学堂和医馆用的物件多,桌子椅子必不可备,医馆还得造床,的确是忙的不可开交。
现在手上只要有点技艺的家中都略有小福。
沈珍珠还是怕周拐柱这个老实人真的连夜赶工造风车,要是猝死那就是她的损失了。
别看周拐柱这邋里邋遢的模样,家中资产能在周家村排上号。
毕竟周拐柱的名头打出去了,来找他打物件的人多不胜数,周拐柱也是老实巴交那种不占人小便宜,村里人也信得过他。
加之平日里吃的喝的都有人给他送过来,它自己也没有什么支出,这一来二去钱就存下来了。
很多学徒在这里学工虽说周拐柱不收费,但祖宗有训多少人家还是会给点,总不能白学手艺。
村子里学木匠的基本都来他这,周拐柱又不像别人,想学手艺还得磋磨三年,周拐柱就是跟直肠子,你想学我就教,出师也快,来当学徒的人自然多。
“拐柱叔你先忙,我走了。”沈珍珠见他吃完提着篮子就朝周家的方向而去。
第二日。
影一几个依旧去地里收割麦子,沈珍珠则是在家喂鸭子等杂活。
昨日晒了一天那手和脸就是两个色号,今天说什么周瑾也不让她下田,影一几人也赞同,沈珍珠只好在家待着,她打算上午就把绿豆汤熬出来,时间也没那么挤。
闵司农今天也跟着下了田,沈珍珠是不让但他一意孤行,沈珍珠也没法子。
沈珍珠家的小麦也是闵司农的心头肉,昨日周老根提议把她家的麦子优先打出来,沈珍珠没让,家里割的麦子都堆在了打谷场,除了用打谷板打出来以后,其他的工序都免了。
午食过后周拐柱才告诉她说是风车做好了,让她去看看。
沈珍珠欣喜不已,跟在后面快步朝他家走去。
打开院门往里一瞧果然见印象中的风车直立在院子里。
“抬去打谷场,我要用它来脱壳。”沈珍珠道。
周拐柱不敢耽误忙让人抬着风车去了打谷场。
“快看,周农恭人又弄出了什么新奇玩意?”
“看着样子挺怪的。”
“走,咱们也去看看。”
这一到打谷场就有不少人凑过来。
“影一,你把打下来的稻谷倒进这个斗里。”沈珍珠指着最上方的三角斗笠对影一道。
自己再拿个箩筐放在下面出口处用来接米,一切准备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