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根本就不害怕袁绍掌握了曹军的动向,被他掌握了又能如何。
袁绍兵出徐州根本不现实。
徐州战场和冀州中间还隔着兖州、青州。若他敢跨境作战,合围之势一成,前脚拿下徐州之后,后脚就能全歼袁绍主力而鲸吞冀州。
若袁绍想袭击兖州或者青州也不现实。
曹营掌握着天下最精锐的骑军,来去如风。只要张武不死,袁绍绝对不敢异动。
反倒是公孙瓒那边有点悬。
若是袁绍发了狠,趁着曹操无暇北顾时,不计战损拿下幽州,那郭嘉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遥遥替白马将军默哀两句了。
张武骑兵虽利,但绝不可能拿去攻城,或者守城。
两家虽处于一个微妙的蜜月期,但关系还没好到那种不计后果伸出援手的地步。
公孙瓒虽强,但老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底蕴何其丰厚。
“军师,现在如何是好?”
郭嘉拽住太史慈衣袖,在其耳边低语道:“子义一会去以身体不适之由请去许昌修养,丞相必允。待你回转许昌之后,找到张蛮子,告诉他四个字,迟则生变。”
张蛮子到现在都没个动静,郭嘉也没招了,只能派个有分量的去将他请来了。
太史慈一愣:“有这般紧要?军师不若将书信直接交于丞相,禀明缘由,自可置那女子于死地。”
郭嘉听得冷汗直冒,连连摆手:“子义休得胡言,此事断断不可。丞相私事又是你我外臣可以插手的,速速去唤张蛮子来,此事自有分辨。”
任那杜氏身份再低,也是曹操枕边人,便是主。
而郭嘉未禀明缘由,以臣查主,不遭忌讳才见鬼了。
曹操会不会想,今天你不经许可就敢查我身边的人,明天是不是就该查到我头上了。
到时候才是真的百口莫辩。
张武就不一样了。
张武杀杜氏,最多是丞相家事,到时候许昌内多的是丞相夫人替他撑腰。
就算丞相有心计较,最后也得吃个哑巴亏。
毕竟那杜氏已嫁秦宜禄为妻,怎么算都是个见不得光的。
“那便依军师所言。”
太史慈走到曹操面前,意味深长的望了杜氏一眼后,冲着曹操抱拳道:“丞相,卑下近日觉身体不适,四肢酸软,请回许昌静养。”
曹操推开杜氏,关切的起身:“许昌路途遥远,不若先行请下邳大夫诊治。”
“先前已经找过医者,瞧不出个所以,卑下想回许昌,请神医华佗一观。”
曹操心疼爱将,并未深究,当即就允了,又名许褚点来三千步卒,用以护卫太史慈周全。
………
冀州,邺城。
“主公,莫要犹豫了,此乃天赐良机,再不出兵幽州,等曹阿瞒缓过神来,我们便就成了冢中枯骨啊!”进言之人,正是袁绍帐下许攸。
他拿住了秦宜禄的孩子,才得以控制住秦、杜二人为他细作。
当初这般动作是用来监查初投袁绍的反复小人——吕布。
可吕布降曹太快,根本没有留给许攸反应的时间。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那杜氏没被吕布纳了,反倒被曹操纳了,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吧。
他不是没有想过令杜氏谋害曹操,可曹操身为丞相,周围防护几乎已经做到了蚊蝇不过的地步。
身边又有郭嘉、程昱这般阴谋家在侧,下毒也不现实。
更何况曹昂就要成年,弄死曹操之后,若是事情败露,除了引来许昌无穷无尽的报复外,冀州这边什么都得不到。
也就干脆将错就错,令杜氏成了他的内线,用以监视曹操的一举一动。
审配不屑的笑笑:“主公,不可听许攸妖言惑众。公孙瓒素来与骠骑将军张武亲厚,若冀州发兵幽州,岂非引得张武来攻,前后受敌之下,我军必溃。当务之急还是发展内政,冀州富庶,只待年,蓄养戴甲之士三十万,方可与曹操一决雌雄。至于幽州公孙瓒,自有北方异族拖延,何须主公亲自出手。”
“胡说八道!先前我早已得杜氏传信,此刻曹操大军陷在徐州,根本无暇北顾,仅凭张武手下骑兵,只需在各地关隘布兵三万以据守,他必不可为祸冀州。
营丘之后,许攸虽救了袁绍,却总以救主之臣自居,逢人便提袁绍当初丑态。
他早就把袁绍得罪死了,就算现在袁绍知道他说的在理,也不愿意就这般让他居功,反倒想找个机会除之而后快。
看到袁绍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许攸倒是无所察觉,还在和审配喋喋不休的争论着。
反倒是沮授有所察之后大惊失色。
许攸乃是小人,贪财贪权,自大无礼。
沮授同样讨厌许攸,可许攸并无叛袁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