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公元191年)终于走到尽头。
迁都许昌的第二个年头,年味也要足了许多。
内城扩建了一倍有余,外城更是夸张的扩建了三倍。
小小一个许县,一年的时间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街道上四处挂着红。倒是有着不少年味。
初一一大早,相府内满满当当全是上门拜会曹操的朝臣、宗族。
正厅满满当当的。
偏堂内却是一众熊孩子嬉戏打闹。
因为过年的缘故,一众小伙伴难得的不用习文练武,聚在一起好不快活。
“子桓,你一个人在那唉声叹气作甚,过来看看充哥的铁矛,有模有样的!”
“夏侯霸,小点声,子桓昨天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听说要不是冠军侯救命,差点就过不来了。”
曹泰话音才落,一众将二代这才停了下来,一个个围到曹丕身旁。
夏侯霸拍拍胸脯:“子桓,大过年的,高兴些,过两日哥哥寻个借口,去司马家替你出口恶气。”
曹馥跟着起哄:“这才是正理,大好男儿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何故唉声叹气作女儿状。”
曹丕脸色一黑,站起来抱抱拳:“行了,此乃我一人之事,不敢有劳诸位兄长,你们便去前院玩去吧,我心中郁结,想一个人坐一会。”
在场的将二代哪一个不是桀骜不羁之辈,听曹丕这般一说还了得。
半大的孩子,别管真懂假懂,讲的就是一个义子当先。特别是父辈之间又亲近,耳濡目染之下更是把义气看得无比重。
若是这般被曹丕灰溜溜的赶了出去,以后大家还要不要一起玩了。
年纪最长的曹泰拽住曹丕的衣袖便大声说道:“郁结个屁,既然司马家敢如此辱你,哥哥现在便替你除了这口恶气!”
“是啊子桓,你说怎么搞,大不了咱商量一下,一把火点了那司马府!”
“就是,今日我父亲当值,要么我回去说一声,今夜咱就行动起来!”曹馥不甘示弱的喊道。
曹馥是曹洪的长子,长得七分相似,抠门的性子跟其父也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平日里总因小气被周围几个排挤,找准机会还不赶紧刷存在感。
“不可!”曹丕看着义愤填膺的小伙伴们,咬牙切齿的起身:“不必连累曹洪叔父。”
他倒不是害怕连累曹洪,只是今日乃是初一,别说曹洪拦不拦他,真要在今日搞出些幺蛾子出来,他爹也饶他不过。
“你们当真要替我出气?”
夏侯霸喝道:“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一起长大,以后还得一起上战场,我爹说了,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你受委屈,我们自当为你出气!”
“就是!区区一个司马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把火点了他们都算轻的!”
曹泰一锤定音道:“你们都闭嘴吧,听听子桓怎么说。”
“行,你们若真是有心,初四子时,西郊破庙集合,我要司马家血债血偿。但是有一点,若是谁怕了,泄露了计划,别怪曹丕以后不将他当做兄弟!”
众人就没有一个在怕的,连连应和。
曹泰皱眉问道:“听说初四是平东将军吕布当值,此人能放我们半夜行凶吗?”
曹丕眼中寒光流转,一字一顿道:“你们放心,有我姐夫作保,此人必不阻挠。”
一听曹丕姐夫,熊孩子们跟吃了颗定心丸似的。
那可是冠军侯啊,他们这一代人的最崇拜的人物。
曹丕都将他搬出来了,他们要是再怕,那成什么了。
曹操正在正厅会客,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情关心后院如何,正在拉着张武叙话。
去年的时候,张武囊中羞涩,不过送了一颗强身健体丸,今年也算是财大气粗,一次性送了十颗给曹操当糖豆嚼着玩。
眼下这位大汉丞相的老脸上,都快笑出菊花褶子了。
“岳父,若我没有记错,那司马朗可是你丞相属官吧,这年初一的,怎么不见他露脸?”
“家逢白事,怕是走不脱吧,说来还怪我那劣子顽皮,平白惹出些祸事。”
曹操看似在怨曹丕,其实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时至今日,事情的脉络早已水落石出。
司马敏是怎么死的曹操当然清楚。
若不是那司马敏口无遮拦,以屠夫字样侮辱张武,曹丕又如何能以石击之。
到了现在,曹丕那边错也认了,该跪也跪了,甚至差点给司马敏陪了葬,司马家却不给他留半分颜面,大过年的还要甩些脸子来看,曹操心里能舒服就见鬼了。
张武笑道:“瞧这话让你说的,若是您说曹丕顽劣,岂不是认了司马敏当街之言,把我比作了冷血屠夫?”
大厅中的将军可不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