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紧抿着唇,从礼部尚书屋里出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好像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
可是让他去给一个他看不起的废物道歉,还要求他原谅,他光想着就觉得肺要爆炸。
秦烨郁闷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亲自进宫去了锦朝殿,
他想让礼部尚书陪他一起去,毕竟这几天看着秦淮初和他很熟的样子,可是他一大早去礼部尚书的屋子,礼部尚书却不在。
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
秦淮初正在看书,丫鬟传话说大商太子殿下来了。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抿了抿唇,一动未动。
显然是在意料之内。
“让他进来吧。”
秦烨阴着一张脸进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一声皇兄。
秦淮初不由得挑眉看他,“太子殿下来我锦朝殿作何?”
秦烨脸色乍青乍白,心里一阵窝火,总觉得秦淮初是明知故问,故意为难他,可他又不得不低下头来。
“本宫是来求皇兄一件事。”
宋时煦一边看着书一边问道:“什么事?”
“前日本宫在迎宾馆对皇兄大打出手,是本宫的错,本宫给你道歉。”
秦烨嘴里说着道歉,却依旧一脸不忿的样子。
秦淮初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他,“哦,这件事啊,没必要,殿下是太子,我只是一个质子,怎么好意思让殿下道歉?”
秦烨皱着眉头一愣。
他这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那皇兄能否去天齐皇帝那为本宫求个情?本宫那日实在是失去理智了才那般,并非真心实意。”
秦烨试探着说出了口。
秦淮初眯了眯眼,一脸为难。
“辱骂天齐百姓‘贱民’,确实是殿下做得有欠妥当,可是这骂了就是骂了,殿下一句‘并非真心实意’,皇兄也好不意思向天齐皇帝求情啊。”
秦烨咬牙想了想,道:“如果皇兄为本宫求情,再想法设法搞到天齐的布防图,本宫一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让父皇快些将你接回大商。”
秦淮初听言,不由得笑了。
既要求情,还要偷布防图,才能换来他的“美言”。
他是怎么说出口的,求人如此还高高在上,理所应当。
秦淮初真想骂他一句蠢。
竟有一国太子蠢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亏他前些日子还有些紧张。
“太子殿下真是难为皇兄了,皇兄寄人篱下,为你求情已经是难事,如何为殿下偷到布防图?”
秦烨握了握拳,退而求其次,“那只要皇兄为本宫向天齐皇帝求求情,本宫就一定会为皇兄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秦烨低垂着眸子,心有不甘,如此低头全是权宜之计,等回了大商,你怎知我有没有为你美言?
秦淮初抿了抿唇角,秦烨的心思他猜了七八,知道他定然不会为他美言的,谁会为一个敌人美言?
可他秦淮初不需要秦烨美言,要不然这些日子也算是白和礼部尚书打交道了。
但是秦淮初还是支支吾吾地回道:“那皇兄只能尽力一试了。”
秦淮初这么做也只是适当扮弱,让敌人放松警惕。
敌人对自己的不屑和轻蔑,往往是反败为胜的一大利器。
秦烨面上一喜,跟着秦淮初一同去了养心殿,秦淮初进到里面求情,秦烨等候在外面。
养心殿内。
宋时煦抬头看他,勾着嘴角面色探究,“为他求情?”
秦淮初低眉顺目,恭敬道:“秦烨本来就是做错了,他罪有应得,淮初没法为他求情,淮初也不是观音菩萨,自然也不会为他求情。”
宋时煦放下手中纸笔,向椅背靠去,眯了眯眼,“那为何来养心殿见朕?”
秦淮初抬眸对上宋时煦,眸色清亮坦然,声音也大大方方,“自然是取得陛下信任,淮初的皇后娘娘教养关照,若有朝一日得以回到大商,自然会为两国边境和平出一份力,或者更偏向于天齐地利。”
“若日后陛下不信任淮初了,亦或是淮初日后不值得陛下信任了,而臣今日所说的话——‘太子殿下罪有应得,淮初不是观音菩萨,自不会为他求情’,就是陛下制衡淮初的利器,虽然这句话说出去并无实证,但可以让秦烨更加恨我,也可以让我父皇猜忌我对大商的忠心。”
宋时煦笑着点了点头,“皇后把你教得很好,比外面那个太子殿下可聪明识趣多了,只可惜你是大商质子,你若是我天齐儿郎,朕定会重用于你。”
秦淮初平静地笑了笑,并没有因此而骄傲。
他的出身已经注定,再不可更改,一个“若是”只不过是安慰的话语,听听罢了,真不了。
但他还是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