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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冷宫废后(2 / 3)

恍惚了一瞬,便看见了宋时煦那张清俊又刚毅的脸,见她醒来,眸光深邃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但方昳澄能轻易的察觉出来,毕竟从前她是多么了解他。

可现在看见他,她只觉得恶心,身由心动,竟真的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他明黄色的朝服,她虚弱的阖眼,以此掩盖住眼中的快意。

看见被血脏污的龙袍,想着他发怒的样子,她从心底里感觉到畅快。

他不开心,她便开心。

只是她并没有等来他对她发怒的斥责,而是语气焦急的向地上跪着的一名太医问道:“李太医,她才醒来为何就吐了这么多血?”

李伯安皱眉轻叹一声,说起话来支支吾吾,他原本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毕竟这躺着的是被皇上遗弃的废后,可他观察着皇上的神色,却有着对废后的紧张担忧。

唉,帝王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他组织好语言,丈量着开口:“回皇上,娘娘这是积劳成疾、郁结于心而引发的咳血,既是心病,又是身病,又就医太晚,早已伤、伤及五脏六腑恐怕是”

无力回天了……

可他猛地低首伏地,再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看见这位年轻帝王的脸色越来越差,眉头紧锁,清俊的脸上像是布满了千年冰霜,冷的他牙颤。

方昳澄平静的看着头顶深褐色的糙布窗幔,她早已知晓结局,如今亲口听太医说出来,更觉得是解脱。

只是……

她轻轻转头看向床前跪着的竹影和江昀,两人已然哭成了泪人,红肿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不在了。

只是可怜这两个娃要伤心一阵子了,不过她还是皇后时就早已想好了他俩的去处,等到时他们各自过上踏实日子,想来,忘记她不是难事。

沉默许久的宋时煦冷不丁的站起身,将旁边桌子上仅有的一个天青色注水瓷瓶扫落在地。

“砰”一声,瓷瓶碎成了几半,开的正艳的剑兰就那么狼狈的躺在地上,被泥水污染。

这花是方昳澄刚来冷宫时,竹影怕她觉得冷宫单调,为她摆在桌上的。

太医们看见皇上如此动怒,具是一哆嗦,连忙都匍匐在地,生怕盛怒之下就掉了脑袋。

宋时煦俊脸黑的像墨,声音像透骨寒风:“废物!都是废物!给朕想办法,救不了她朕要你们——”

“够了!咳——”

方昳澄猛的撑起身子冲宋时煦吼道,由于情绪太过激烈又咳出一摊血来。竹影和江昀连忙起身为她擦拭嘴角的血丝,拍着她后背顺气。

而宋时煦的话堪堪被堵在嘴里,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昳澄。

方昳澄却忽然讽刺一笑:“宋时煦,你今日这是在演哪出戏?我健康的活着时,你巴不得我死,如今我要死了,不正合你意吗?赶紧走吧,离开这冷宫,要不然你的宝贝玥贵妃可要找你闹了。”

说完她便躺回床上,闭上双眼,再不理会一旁站着的盛怒的帝王。

太医们大气不敢出,身体微微哆嗦。

这废后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直呼天子名讳!这下皇上肯定要彻底发怒了……

可他们等待良久,却只听到他说:“好!好!很好!”

宋时煦怒极反笑:“算你有骨气,我倒要看看没有朕逼着太医们为你医治,你能活多久!”

说完便握紧拳头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可往日挺拔的高大身影,此刻却有些佝偻。

方昳澄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紧闭的双眸流下一行清泪,心中生出一股子悲凉。

她本和宋时煦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向来是对她很好的。

她不知道她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怎么认识的,她只知道,从记事起就追在他屁股后“煦哥哥、煦哥哥”的叫。

她回想起她十岁时,他十二岁,那时他课业繁重,她找不到机会同他见面、与他玩耍,便哭了好一通鼻子,他便以“太傅身体不好,儿臣不忍恩师来回奔波”为理由向先皇提议每日来方府上课。

来方府上课的第一日,少年眸光干净无杂质,有的只是她肉嘟脸庞的倒影,他捏着她的脸说:“方太傅是我恩师,我自然不忍他太过操劳,而阿澄是我的小宝,我更是不忍你因见不到我而伤心哭泣。这下好啦,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了。”

后来她十七岁,他十九岁,上元灯会那天,他在流缘寺万年菩提树下、满河花灯之前求娶她,他说:“阿澄,我会一生一世都对你好,只对你好。”那时的方昳澄心中甜蜜,好几天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那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变了的呢?

是他当上太子,是方昳澄从小被养在乡下的庶妹方芙玥被接回方府之后。

婚事定下之后没多久他便被立为太子,他的眼神不在纯粹,眼里的野心和算计再不隐藏,眼里也再不是只有方昳澄一人,他的视线逐渐被方芙玥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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