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汤尚书有什么话,直言便是,不必与老夫猜谜。”
“我已经直言了。”
汤鹏池盯着吴晏道:“你跟正神道的牵扯究竟有多深?”
“汤尚书慎言。”
吴晏缓缓道:“本官为何会与那些邪道逆贼有所牵扯?你莫要血口喷人。”
如此不配合的态度,令汤鹏池大动肝火,恨不得抓起这老东西的衣袍狠狠给他两记耳光!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遮遮掩掩?
难道真想翻了天不成?
“那日夜主上殿,带来的刑部主事难道不是你的嫡系?”
汤鹏池压着怒火道:“他当了正神道一州之地的头目,你敢说自已没与正神道有半点牵扯?”
吴晏面不改色道:“一个刑部主事,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他是老夫的嫡系,难道老夫还能手把手教他为人处事?”
他瞥了汤鹏池一眼,“就算你现在闹到陛罪名,你赖不到老夫头上。”
汤鹏池嘴唇一颤,“你……”
却见吴晏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况且,比起一位主事,兵部侍郎祁德运的分量,怕是来得更大吧。”
汤鹏池斩钉截铁道:“老夫敢用性命担保,祁德运与正神道的勾结,老夫半点都不知情!”
吴晏眼神微闪:“一把年纪的人,还是莫要再用赌咒发誓这一套了。况且就算你用性命担保又如何?真要追查起来,谁会信你呢?”
这一番话将汤鹏池说得哑口无言。
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
正如他心里头对赵相的怀疑那样,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一丝怀疑,就足以确定八分。
但今天的事,确实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正神道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一点,汤鹏池怎么可能甘愿背这口黑锅?
“汤尚书,思虑过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可在这时吴晏却换了个口风,轻描淡写道:“正神道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经此一役后,你说它会是什么下场?”
汤鹏池压下怒火,冷静思考了一会儿,“这种邪道极难拔除,就算朝廷下定决心扫荡,也未必能够根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由明转暗,像当年的大玄余孽那样,成为躲藏在暗中的老鼠。”
“但是……”
他盯住了吴晏,“正神道就算灭了,只怕也难消陛下的怒火,此事还是要有一个交代。”
吴晏闻言一笑,抬手拍了拍汤鹏池的肩膀:“放心,此事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没等汤鹏池再说什么。
吴晏便是意味深长道:“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汤鹏池心中凛然,猛地望向面前那张老脸。
可吴晏却已经转过头去,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一般。
“这件事到底还有多少人……”
汤鹏池声音一沉。
砰的一声!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突然传来的巨大声响所打断!
众人遥遥望去,只见远处那扇朱红宫门被炸出一人来高的缺口,燃烧的碎片纷纷向前滚落,浓烟与灰尘透过缺口涌了出来,宛如一条翻腾的土龙!
“他们哪来的火器!?”
“疯了!这群邪道狂徒发疯了!”
一众大臣惊慌失措。
能将宫门炸开的火器,怎会落在一群邪道疯子的手里?
比起群臣的惊慌,皇庭卫却是相当镇定。
“列阵!”
随着一声大喝响起,在场的侍卫整齐列阵,举起兵器面朝宫门。
谨慎地盯着浓烟,准备好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但预想之中的敌人没有出现,反倒是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激烈声响。
滚滚浓烟猛地翻腾起来,当打斗的声音渐渐停息,尚未消散的朦胧烟气当中,浮现出许多模糊的身影。
当那些身影缓缓朝着寝宫靠近之时,一众皇庭卫整齐划一地向前迈步,真气流转间相互传递,当场结成军阵。
哗!
一道突如其来的刀光驱散所有烟尘,令宫门前的身影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汤鹏池见到远处那一幕,瞳孔狠狠一缩,呢喃道:“监察司?”
被皇庭卫护在后方的众官员也透过人墙缝隙看向那边。
“青衣,黑衣,白衣……”
“玉鳞刀!”
“全都是监察司的人!”
聂阳停下脚步,遥望那片密密麻麻的身影,偏头说道:“搜一圈。”
几名青衣掌事点了点头。
各自带上一些黑衣巡事,分三线向寝宫包围而去。
结成阵势的皇庭卫如同受了刺激,真气波动都变得剧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