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宗师?”兰载宁略一思忖,随后忽然笑道:“原来是公主殿下。”
听到这话,潘管事瞥了兰载宁一眼,接着就道:“我还需盯着底下的人办事,两位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自便。”
颜蕤点了点头,作揖道:“潘管事不必在意我们。”
潘管事没再多言,转身就走。
兰载宁瞬间笑容尽失,轻笑道:“他是拿我们当成狗腿子了啊。”
颜蕤放下双手,面无表情道:“难道你不是?”
如此针锋相对的反问,却只让兰载宁笑得更为灿烂,“咱们就算是狗腿子,那也只是世子的狗腿子,卑躬屈膝示权贵,谁不是这么过的?”
他顿了顿,渐渐收起笑容,淡淡道:“颜兄不如想想,世子叫你我二人来见‘宗师’,到底有何深意吧。”
颜蕤望向那些忙前忙后的下人,平静道:“世子行事仅凭喜恶,若是胡乱揣测只会坏事。”
兰载宁眼神一闪,随即摇头道:“也不知颜伯父怎会生出你这种儿子,我看你不该混在这京中,而是该去江湖啊。”
这话听起来只是感慨颜蕤性格憨直,实则却是诛心之言。
如今大虞两极争锋,冲突已经迫在眉睫。
一句‘该去江湖’,足以让颜蕤万劫不复。
可颜蕤却连眉头都没皱,淡淡道:“兰兄如果不愿讲道理,我也确实懂些粗浅功夫。”
兰载宁深深看了颜蕤一眼,亦是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
裴煜孤身前往花庭,远远见着那道众星拱月的身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脚步加急,几乎一路小跑了过去。
没到近前,便是微微欠身道:“见过公主殿下。”
靖海王世子摆出这种姿态,可是惊住了在场不少人。
就连那些围在四周阿谀奉承的人,也不免有些尴尬起来。
你这靖海王世子都点头哈腰了,我们岂不是得下跪才行?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之时。
一身珠白劲装的裴璟淡淡道:“我看你病得不轻,要不要找宫中圣手替你治治?”
裴煜站直身体,笑着道:“青鸾公主愿意给我这个面子,无论怎么尊敬也不为过。”
随后,他伸手虚引道:“请随小弟移步过来。”
“不了,就待在这儿挺好的。”裴璟拒绝了他的‘带路’,似笑非笑道:“我怕你把我给杀了。”
“公主,莫要说这些玩笑话。”
这时,站在裴璟身后的蔡俊贤却是望向了裴煜,笑着道:“靖海王世子千万别当真。”
裴煜笑容不改道:“毕竟前些时候才有过一场刺杀,公主是该谨慎一些。”
他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下人从四面走来。
当场在花庭隔出了一片空间,以纱帐遮掩外人目光,随后搬来桌椅茶具,一应俱全。
裴璟背着手,看那群下人折腾忙碌完,便是对身侧女官说道:“看看,我早就说过,他请我来只是为了恶心我。”
那名女官面如平湖,波澜不惊,闻言只是上前两步,开始检查那些桌椅有无机关,茶具之中有没有藏毒。
动作十分细致,显然也对这靖海王世子没有半点信任。
裴煜丝毫不恼,眼见四下无人,便也笑着道:“姐姐今日能来,小弟确实欣喜,即便京中宗师全都不愿赏脸,至少还有‘青鸾公主’为我兜底,心里实在感激不尽呐。”
听得这话,裴璟坐在女官检查完的椅子上,指尖细细摩挲眉峰,冷冷道:“别说那些废话,如今三皇叔管不到你,我看你这尾巴已经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宴请京中宗师,挑动江湖武魁之争?你凭什么?”
女官走到裴璟身后,低垂目光一言不发。
此行负责保护裴璟的蔡俊贤,亦是笑意十足,背着双手望向裴煜。
‘青鸾公主’的一句质问,瞬间让气氛降至冰点。
裴煜的笑容,竟也变得委屈了不少,轻叹说道:“姐姐这番话,就真让小弟有些寒心了。
您难道不知,这江湖武魁乃是圣上的主意?身为大虞子民,本就该为圣上分忧,我在书会宴请京中宗师一商武魁大事,又有哪里做得不对了?”
他笑了笑,摇头说道:“就算不谈这个,同为皇室亲族,我为圣上子侄,也理应替他老人家多操心这些江湖琐事。”
面对这种诡辩,裴璟冷意不减,淡淡说道:“如此说来,是本宫错怪你了?那你不妨说说看,今日这场宴请宗师的戏码,你打算如何收场?”
“客人未至,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了。”裴煜说完,又是招了招手,一名下人捧着一尺见方的檀木盒走了过来。
裴煜抓起盒子,笑吟吟道:“我知道皇姐对武学感兴趣,这部是我托了不少关系,从大离江湖得来的‘武学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