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一柄利器刺破风声打掉了年司筵手中的剑。
长剑断成两截的同时,叶轻桓的身影飞了进来,两三下便制服了年司筵。年肇上前替温夷歌解开绳子,这时他才发现,她的确抱了必死的决心。
在他身边那些日子,温夷歌哪怕手无寸铁也不会让自己在他手里吃一点亏。
“为什么……”
年肇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反驳年司筵的猜疑?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没有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温夷歌迫不及待地挣脱他的怀抱,“年司筵说得没错,此温夷歌非彼温夷歌。以前的温夷歌已经死了,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不可能。”年肇死死地抓住她的手,眼神仍有一丝期盼,“我知道,为了气我,你喜欢在我面前说反话。我不会相信的。”
“随便你,爱信不信。”温夷歌拼不过他的力气,甚至用上牙齿去咬,这厮仍旧不肯松手。她只好暂时作罢。
年司筵武功不高,在叶轻桓的压制下已经束手就擒,一副无所畏惧、任人宰割的态度。
温夷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只顾着你的戏班吗?怎么忽然想到调查我?你该不会一直都在伪装自己吧?等着终有一天得偿所愿。”
这话意有所指。她的语气几乎是光明正大地指出年司筵有篡位的意思。
年司筵嗤笑一声,“少挑拨离间,我对我叔父的位置没兴趣。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假货身居高位。”
温夷歌慢条斯理地捡起那把断剑,鬓边的碎发微微一动,仿佛吹散了她平日的淡定从容,只留下一片冷淡漠然。
“如果你杀死我,这一切估计也就结束了。真可惜……不过也好,藏在暗处的人我终于揪出一个了,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会很有趣。”
话落,断剑捅入年司筵的腹部,这一幕发生得突然,年肇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停下。
此时再拦已经来不及。
年司筵闷哼一声,眉眼逐渐染上痛色。温夷歌生怕他耐力太好,慢慢地转动剑柄,然后再拔出来。在年肇看不到的角度里,一只蛊虫从她的袖口飞快爬至年司筵的伤口里。
温夷歌低头在他耳畔喃喃,“我不会杀死你,我要你尝尝蛊虫入体的感受。”
那滋味,生不如死。
她扔剑起身,半是冷嘲热讽道,“这件事就告诉你一个道理。下次杀人记得当机立断,否则只会错失良机,甚至还会被反杀。”
陆林赶了过来,将年司筵带去医治。
叶轻桓识相地走出外面,站在屋檐下守着。
一时之间,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温夷歌动了动左手,那股力道仍旧死死地锁住她的手腕,加上草绳的磋磨,疼痛感加剧。
“我们好像没有话可以说了吧。”
“我兄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温夷歌的回答不假思索。停顿一息,气定神闲地击溃他的平静,“倒是你,为什么要犹豫不决?你不在乎我是谁吗?这具身体有两个灵魂,你喜欢的到底是谁?还是说你本身就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够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会自己调查清楚。”年肇不想再听下去,松开她的手,拂袖离去,在屋檐下停了一步,朝叶轻桓说了一句,“回去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叶轻桓不置一词,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再一转头,温夷歌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手上是方才击断年司筵的剑的那枚锐器。
“这应该不是你的东西吧?”
虽然是问他,语气里却有了几分肯定。
叶轻桓如实摇头,“不是。”
“你看到它的主人了吗?”
“没有。”
温夷歌没有回山庄,让叶轻桓把书雁和年珣接下山,连夜往公主府的方向回去。
心中的疑问已经刻不容缓,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回到府邸,温夷歌将自己关在寝房里,她打开了密道,轻车熟路地钻了进去,尽头处早已有人在等着她了。
没等对方出声,温夷歌将那枚暗器丢到那人的怀里,质问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为什么要让他救我?你不是说过按照剧情被人杀死,我就可以如愿回家吗?你又骗了我一次。”
那人沉默片刻,缓声道,“再等等吧,现在不是时候。”
温夷歌冷笑,“等?我都等了多久了?我每每清醒一次,下次沦陷的时间就被更长久,如果不是我上次跳湖,恐怕我还是那个飞扬跋扈、胡作非为的二公主。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被那些人当成棋子利用,我不想再被剧情操控,我不想杀人,可他们一个两个全在逼我……”
那人似乎是一时语塞,反复斟酌间只说了抱歉二字。
温夷歌努力压制胸口的火气,“我不想质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最好不要再骗我。”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