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飘起了几朵雪花，绽放在那无头尸身上，血液仿佛都被凝固了。
一起被凝固的，还有周围所有见到这一幕的吐火军。
“南大将死了。”
“大将死了。”
“快跑，不跑就得死。”
“……”
人群之中的吼声开始出现了，只是战争太过于混乱，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开始跑路的那些，本身就是贪生怕死的人。
为了跑路，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算是挡在自己身前的敌人，一样直接斩杀。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吐火军的兵败如山倒。
“不堪一击。”
马超只是很简单的评价，他是看到了吐火人开始溃逃之后，才知道南大将竟然死在了秦军士卒手中。
全军主将，既然武力不行，那就老实的在后方指挥啊，竟然还冲出来找死。
这不是他自己在找死，更是在等着着呢哥哥吐火军直接来送人头。
而吐火军虽然也融入了部分大周文化，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所凭借着的就是本身的凶残，对于大周的武器铠甲和兵法韬略，只是略懂皮毛。
压榨百姓打造出来的武器铠甲，也不可能比得上秦军精锐。
“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被逼的，我听父亲说过，我们也是大周的血脉啊……”
那些仆从军，在知道南大将死了之后，就像是天塌了一样。
他们的战意本就是靠着南大将来提供的，吐火人凶残不可敌，在河西走廊之中，已经成为了当地百姓的共识。
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来做出改变，唯有顺从。
这些秦军士卒，都是融合了兵魂，拥有无数战斗经验的，假意接受这些人投降的时候，也暗中警惕了起来。
果然，在靠近他们的那一刻，这些投降的仆从军，纷纷化身捕猎的毒蛇，朝着秦军反咬过来。
“为什么！”即使早就知道，这些人不对劲，之前还凶残的冲过来，无所畏惧，悍不畏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投降，只是真的遇到的时候，还是让人非常难以接受。
这些仆从军，都是嗜血的笑了起来。
“谁还是大周的血脉啊，我们早就不是了，现在我们只是吐火人，你们这帮周人算个屁啊，这么多年都没杀回来了，还真以为我们还是大周人呢，要不是我们身上流淌着和你们一样的血，我又怎么会成为仆从！”
“你们真该死啊。”
他们举着武器，发疯一般的进攻周军，甚至是在吐火人都投降了的情况下，依旧是无所畏惧的战斗着。
马超的神情变得非常微妙起来。
“大周之殇啊。”
纵然是马超的冷血凉薄，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依旧是觉得非常悲哀。
河西走廊和西凉内部的郡城不同。
大周北方沿线都在和异族战斗，百姓们虽然也有被抓去做奴隶的，但是战斗始终没有停下。
而河西走廊的人们，始终都在异族的统治之下。
“当年巅峰之时，河西走廊四郡的人口接近百万。”
“只是当年西凉大乱，即使皇甫将军横空出世，也无法面对吐火这样的强敌。”
“而且，还有羌人、胡人虎视眈眈。”
“吐火人一开始对当地的周人，也是屠杀狠辣。”
“后来开始当做奴隶一般圈养起来，不过到了如今，吐火人融合了不少大周文化，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狠辣了。”
“这些仆从军，从小在虐待之中长大，恐怕对大周的怨恨都是难以想象的，现在能够加入到仆从军为吐火人效力，不怪他们如此癫疯。”
李儒也感慨着开口。
这些人心理早就扭曲了，他们被迫放弃了身为大周的骄傲，这在吐火治下，周人的血脉是他们的枷锁。
而现在吐火人对他们好一点了，对他们而言，吐火固然该死，可是放弃了河西走廊的大周，同样该死。
“全都杀了吧。”马超看起来很平静的开口，只有注意到他捏起的拳头，才能知道现在的马超心中涌动着多少风雨。
放弃河西走廊，是大周那些昏君的决定。
西凉军，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骄傲，跟随着皇甫家一路杀穿西凉，稳定了西凉数十年。
是非功过，马超现在理会不了，但是拿起武器的，就是敌人！
“此战结束之后，先生有什么计划嘛？”马超突然无厘头的询问了李儒一句。
李儒笑眯眯的点头：“将军不是已经有了决定嘛？”
这是在说，已经投降的那些周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他们其实，别无选择的。
收回河西走廊的计划，不能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