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奶奶连连点头:“我好着呢,好着呢……”说着想起李奶奶,湿了眼眶,“他李大娘也就比我大两岁……”
祝晓敏趁机问:“夏奶奶,李奶奶出事那天,您有没有在场?到底发生什么?”
夏奶奶连连摇头,最终还是说:“你们小孩子都不知道,那个时候,钱二媳妇儿是订给李长征的,后来还没等结婚,李长征就没了,她成了望门寡,没隔几天就嫁给了钱二当续弦。”
还有这样的事?
祝晓敏惊讶。
夏春花也奇怪:“大奶奶,我怎么没听说过?”
夏奶奶叹气:“你们那李长征叔是李奶奶的心病,大伙儿怕惹她伤心,都不大提,时间久了,也都忘了,要不是这次她出事,我也想不起来。”
谢承志皱眉问:“陈年旧事,李奶奶儿子没了,她改嫁也是正常,怎么又掰扯起来,还把人推倒?”
夏奶奶叹气:“那天像是他李大娘瞧见钱二媳妇儿拿的什么东西,激动起来,揪着她问,直说她害人,两个人吵起来,她推了一下,他李大娘就摔倒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什么东西?”祝晓敏不解。
在这穷乡僻壤,李奶奶的儿子能有什么东西是被钱二婶留了二十多年的?即使有,两个人年轻时订过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李奶奶儿子都没了,又何必这么激动?
夏奶奶摇头:“不知道。”
李文泽忍不住问:“她伤了人,没有人管吗?”
夏奶奶无奈:“这村子里哪家的婆娘不打架,哪里管得过来?”
李文泽不说话了。
从夏奶奶家出来,几个人又折回来去了黄六婶子家,也没有问到更多的情况。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钱壮寡妇院子,聂一飞正坐在院子里摘菜,看到几人过来,只是抬头看一眼,又很快把头低下。
走远一点夏春花扯一扯祝晓敏的袖子,低声说:“那个石知青,像是又要生了。”
“什么?”祝晓敏一怔,确定的问,“石美君?”
夏春花点头:“是啊,之前冬天瞧不出来,春起换了夹衣服,她那肚子一下子就显了出来,说是过年前怀上的,我怎么瞅着很大,像是马上要生。”
这和上一次情况类似,和她前一个孩子才隔不到一年。
祝晓敏讶异:“谁的?”
夏春花忍笑:“她说是聂知青的,惹的那两个人又打了一架,可聂知青死活不承认。”
想到石美君前边那三个孩子,聂一飞一个都不承认,队里催着上户,他就都让孩子姓了钱,落在钱壮寡妇家的户上。
祝晓敏哑然,好一会儿才问:“怎么大队部和妇女委员会没有人问?”
“怎么没问?可她一口咬定就是聂知青的,还说和聂知青没有离婚,说自己是大房,钱壮寡妇是小老婆,大队干部也拿她没办法。”夏春花都觉得无奈。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当初聂一飞单方面申请离婚,虽说组织上是通过的,可石美君咬定自己没同意也是实情,现在三个人就那么一锅乱的过着,旁人也确实没法去管。
祝晓敏失笑:“是不是聂一飞的,聂一飞说不清吗?我怎么记着我们参加高考的时候,她也是报了名的,那个时候就怀了?”
夏春花摇头:“那一次她被钱壮寡妇的兄弟带回去,隔十几天才送回来,我们私下议论,说不定那孩子就是钱壮寡妇哪个兄弟的。”
祝晓敏点点头:“可怎么她又说是聂一飞的?”
“聂知青被打断了腿,她回来之后,钱壮寡妇就丢给她伺候,端屎端尿的,她说就是那时候有的,钱壮寡妇气的要死,可也没有办法。”夏春花说。
这么看来,还真说不清。
祝晓敏好笑:“就是这样,钱壮寡妇还由着聂一飞,对他倒是好。”
这个时间可是上工的时候,看聂一飞那样子,应该只是去自留地摘了些菜回来。
挣不了几个工分,还好吃懒作的主儿。
夏春花也抿唇笑:“挣不了工分怕什么,聂一飞家里每个月都寄钱过来,那不比挣工分强?”
说的也是!
祝晓敏笑笑。
到了打谷场,拖拉机已经等在那里,夏春花十分舍不得,抱住她的胳膊低声抱怨:“往常回来你都住几天,好歹我们能一起吃顿饭,这次回来就只坐坐。”
祝晓敏握握她的手,笑说:“这几天我都在厂子里,有什么事你直接去找我,有空的话,也去京城走走。”
夏春花知道去京城的话也只是说说,点点头,看着她上了拖拉机,等拖拉机消失在荡起的黄土里,这才慢慢回去。
回到厂里,正赶上午饭时间,杨俊清跟过来一起坐,汇报厂里改建的进度:“今天就可以把墙都砌起来,门已经在悍,明天就可以装上。”
祝晓敏点点头:“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