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终于停了,只是积雪将近一尺,公路并没有通,谢承志还是没有办法回去。
祝晓敏也不让他闲着,叫到单位来,刚好和他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工作。
郭红桃见了谢承志,立刻似笑非笑的问:“谢知青,怎么你来城里一趟,带些土豆还藏着掖着,只给祝晓敏一个人?”
什么土豆?
另四个人一脸迷惑。
谢承志一愣,想到前天晚上的事,从容说:“那是晓敏前半年的工分分到的,其实是她的东西,我只是顺路带过来。”
“哦!”郭红桃没料到他会这么答,也愣一下,看看祝晓敏,带了些酸意的说,“晓敏可真不错,这里挣一份工资,吃着供应粮,村子里还挣一份。”
你是瞎?
胡闰月皱皱眉:“小郭,谢知青也说了,那是晓敏前半年挣的工分,那会儿她还没到我们单位呢。”
郭红桃悻悻的“哦”的一声,还是有点不忿,“大家一个单位的,又是住在一个楼里,吃几个土豆而已。”
谢承志笑说:“要说我们恒阴县坡地的土豆确实好吃,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送来,如果郭干事想要,给个数,我回头看看大队能不能匀出来一些,也不贵,五分钱一斤。”
“五分?”郭红桃睁大眼睛,“怎么会这么贵,大白菜才一分钱。”
谢承志仍然是温和的笑容:“村子里土豆是当粮食吃的,和大白菜不一样,所以价钱偏高。”
郭红桃瞧一眼祝晓敏,嘀咕:“真是乡下人,什么都要钱。”
祝晓敏回敬:“不比城里人皮薄,总想白要别人东西。”
郭红桃皱眉:“祝晓敏,你说什么呢?谁白要你东西了?你们处处要钱,难道我说错了?”
祝晓敏冷笑:“你要不是想白要别人的东西,又怎么会在意别人要不要钱?”
郭红桃见她当着一办公室人的面丝毫不让,怒起来:“祝晓敏,你可是新来的。”
“那又怎样?”祝晓敏也脸色不悦,“新来的,需要给你交投名状,你要什么我就得给你什么,否则你让我呆不下去?”
“你……你……我可没说,我怎么会瞧上你的东西?”郭红桃大声说。
“没说,你做了。”祝晓敏冷笑,“你瞧不上,怎么先是惦记我的褥子,又三番两次去拿土豆,口口声声瞧不上农村人,农村人可没你那么小眼薄皮丢人现眼的。”
见过几次,谢承志大约知道祝晓敏对郭红桃很冷淡,自然是向着她的,听郭红桃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农村人,忍不住就挑了挑唇。
知青在农村人眼里,是城里人,想不到在城里人眼里,他们已经是农村人,还真是特殊的存在。
思路只是这么一岔,想劝架的话就没说出来。
听到祝晓敏这话骂的狠,郭红桃一怔,一下子流下泪来,咬牙瞪着祝晓敏,哽咽的说:“你……你……你怎么骂人。”
特么还挺白莲。
祝晓敏抬头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做为郭红桃的领导,范彦清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承志却皱眉:“你的褥子?诗文给你做的那床?”
先不说东西难不难得,单止拼成那套被褥,苗诗文就花了不少心思。
祝晓敏点点头,向范彦清看看,冷笑说:“范科长不会也以为,我是新来的,就得忍气吞声,让别人予取予求吧?”
反正已经开了头,索性把话都说明白。
范彦清皱眉:“我只是问情况。”
这间办公室紧接着郑建业的办公室,这里一吵,郑建业已经听到,过来问:“怎么回事?”
郭红桃急忙收了泪,一脸委屈的摇头:“没,没事,郑局,没什么事。”
郑建业见她哭红了眼,越发奇怪:“谁欺负小郭了?”
“我!”祝晓敏举举手,“之前郭姐想要我的褥子,我没给,说想要羊皮,我说按内部价收,现在又想要土豆,我朋友说得收钱,郭姐受了大委屈,就哭给我看,说我新来的,农村人的一些东西还要钱。”
这个状告的,可真是彻底。
一办公室的人听的呆住。
郑建业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承志慢慢站起来,向郑建业说:“是郑局?我是瓷窖口公社的知青谢承志,事情是这样。我前天从乡下过来,给祝晓敏拿了她前半年工分分到的土豆,这位郭同志看到想要,我说村里买五分钱一斤,郭同志就哭了,怪我们农村人眼皮子浅,土豆还要钱。”
郑建业听的沉了脸,向郭红桃问:“真的?”
郭红桃听的傻了,哭又哭不出来,笑更笑不出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只是开玩笑。”
祝晓敏“呵”的一声,没有说话。
表示并不好笑。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