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兰芳听到她说,伸脖子往单子上瞧一眼,忍不住好笑说:“知道的是给朋友的贺礼,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自己结婚呢。”
祝晓敏笑:“他们在村子里,买东西不方便,镇里供销社的东西也不全。”
何兰芳问:“县里呢?”
祝晓敏摇摇头,往单子上看看:“嗯,有一些县供销社可以。”用笔勾掉,又问何兰芳,“我想买两张好的被面,不知道哪家商场好一些?”
何兰芳立刻说:“当然是红旗商场,平城最大的,只是离这里远一点,等休息我和你去。”
祝晓敏点点头,再问些别的东西。
何兰芳家就在平城,对平城相当熟悉,等一个周末,就带她一起去了红旗商场。
祝晓敏拿了布票和一些工业券,见到合适结婚的东西就一通扫荡。
何兰芳看的傻眼,喃喃的问一句:“这新郎新娘,真不是你家的什么人?”
要不是她年轻,还以为她要娶儿媳妇儿。
祝晓敏侧头向她笑笑,这才慢慢的说:“我们在一起生活七年,刚去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全凭他们包容我。后来我结婚的时候,也是诗文亲手给我缝的被褥,布置的新房。他们结婚,我没办法早一点回去帮忙,总要尽一份心意。”
何兰芳听的动容,愣怔一会儿,低声说:“当年是我姐姐下了乡,所以没用我去,现在想想,要是去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很难说。”祝晓敏叹气,拍拍她肩膀,“很多时候,一个地方是不是让你怀念,是在于遇到什么样的人,也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能和大家团结。”
可以说,大多数知青点,都没有他们那样团结。
何兰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逛大半天,直到下午才满载而归,刚进楼门,迎面就撞上了郭红桃。
郭红桃见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吃惊的问:“你们干什么去了?买这么多东西。”本来是要往外走,又跟着两人回来,一路跟上楼去。
何兰芳无奈的说:“是晓敏的朋友结婚,我们帮忙买东西而已。”
郭红桃忙问:“是谁?”
祝晓敏只得告诉她:“就是你见过的谢承志和苗诗文。”
郭红桃“哦”的一声,点点头,“那些人里,最出色的就数谢承志和陈旭东,苗诗文挺会挑的,也不能更好了。”
这个人是放什么屁?
祝晓敏不想理她,进了门,东西放在桌子上,开始一样样整理。
有些东西要提前寄回去,比如被面,有一些带回去就行,就要先放在柜子里。
郭红桃凑过来,一眼看到被面,“呀”的一声说,“怎么你买的是缎子被面?这东西在农村用可惜了。”说着伸手就拿,放在手里揉搓。
展展的被面被她揉搓出几个褶皱,祝晓敏看的心疼,急忙从她手里抽出来,冷淡的说:“东西是人用的,被子也都是拿来盖的,和在农村和在城市没有关系。”见她还盯着看,直接放到柜子里。
郭红桃撇嘴:“那种地方,有块布就行了,这缎子的也没有人看得懂。”
祝晓敏瞄她一眼,没再理她。
郭红桃坐在她床上,晃着脚问:“晓敏,你说,他们那帮人,是不是就这么在村里扎下去了?”
祝晓敏摇头,说的果断:“不会!”
郭红桃轻笑:“当初幸好我表姐在我们家户口上,到下乡的时候,我妈就让她顶了我们家的那份名额,不然去的就是我。”
你妈也挺缺德的。
祝晓敏心里评价。
她不说话,郭红桃浑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仰后一些靠在墙上,又去瞧何兰芳:“小何,你的工作还就这么拖着?”
工作是何兰芳的一块心病,听到她问,只觉得烦,含糊应一声,自己转了话题:“这天看着就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装炉子。”
郭红桃瞪眼:“你在行署机关还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何兰芳也发现自己转的话题不好,只是说:“嗯,今年像是比往年冷的早,回头我问问。”
说到这个,郭红桃有些怨念:“你们二楼比我们一楼好多了,我们一楼太潮,生了炉子也没有你们暖和。”说着摸祝晓敏的褥子,“还好我有好几个褥子。”
话刚说完,一下摸到下边的兔毛,“呀”的一声掀起来问,“怎么你下边铺的是皮褥子?”
祝晓敏几不可见的皱皱眉,只是“嗯”的一声说,“在村里的时候弄来的。”
这一下郭红桃羡慕了,把上边一大半褥子翻起来,把下边的兔毛摸了又摸,“啧啧”连声说,“这么好的皮子做褥子,可惜了,晓敏,我拿张褥子和你换吧。”
祝晓敏摇头:“不换。”
郭红桃劝:“我褥子比你这兔皮厚,铺着才舒服,我们一楼太潮,我铺了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