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哥俩的工作，就是在巴哈德的“虎池”里负责收尸和清扫。
所谓虎池，就是锡尔多城里的一个角斗场。它可以用作人与人斗，兽与兽斗，当然最多的还是人与兽斗。
巴哈德每次打仗抓了俘虏回来，或者抓住了重犯，就一定会送到虎池，让他们跟当地老虎练一练。
在他的眼里，如果把这些人直接砍头，就太浪费了，一点也不刺激。
虎池距离城里的监牢不远，它是一个大圆池子，池底和池壁都用石头和石灰浆砌过。
池底离地面有两丈深，池子的直径十丈有余。池沿上围着一圈齐腰高的粗木栅栏，栅栏外还造了两级台阶，作为看台，可以轻松围坐下数百名观众。
南侧的池壁上，有一扇坚固的大铁栅栏门，称为“兽门”，兽门后是一条斜坡走廊，可以沿着这条斜坡走廊从池底走到地面上去。这条走廊并不是露天的，它上边搭着石板，与地面平齐。
斜坡走廊旁边，有几间地牢，每一间都有铁栅栏门，那里用来暂时关押老虎。
这些栅栏门与地牢的结构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尽可能在保障人的安全的前提下，开门把老虎放开，让它进到池子里去，而不能从斜坡走廊逃到外面来。
兽门的正对面，也有一扇大铁栅栏门，称为“死门”。死门后也是类似的斜坡走廊和地牢结构，只不过这边的地牢是用来关押犯人的。
角斗的流程很简单。
第一步，打开死门，从地牢把人拎出来扔进池子里，关闭死门。
第二步，打开兽门，从地牢把老虎放进池子里，关闭兽门。
第三步，打开兽门，把老虎引回地牢关起来。
角斗结束之后，就是小瘦子和大瘦子他们的工作了，也很简单，从兽门和死门进入池子里，收拾残肢断臂，擦洗地面。
这样的收尸人也分两组，各有三四人，小瘦子属于死门一侧的那组，大瘦子属于兽门一侧的那组。
这样的工作，他们干了半年多。
想逃走？不可能的。虽然士兵们嫌他们脏，不会随时盯着，但要想逃的话，恐怕还没出城就被千刀万剐了。
每次角斗时，他们哥俩都跟伙伴一起扒着死门和兽门，向池子里张望。
看着池子里惨不忍睹的场景，听着头顶地面上观众们的狂呼大笑，小瘦子对巴哈德恨得牙根痒痒，大瘦子却二目无神，麻木得像个石雕。
……
今天下午干完活，小瘦子在街边坐着晒太阳。
他先是看见皮甲卫队从城东门押回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小胖子。过了半晌，又看到往日威风凛凛的骑兵队狼狈不堪地从东门返回城里，伤者众多，减员近半。
稍后，小瘦子又听到了街上传闻，说今天巴哈德大老爷的精锐骑兵在城东边被打残了，对方也死了几十人，还抓了一个重犯。
小瘦子断定，这个重犯和他的同伙绝对是厉害人物，因为从来没见巴哈德的骑兵被打得这么惨过。
……
傍晚，巴哈德在城中传令下去，今晚先把这个重犯绑在小广场吹吹风，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明天上午要将他送到虎池里处决。
为此，小瘦子他们还被通知去加了个班，把虎池上下又擦洗了一番，以免巴哈德大老爷对卫生不满意。
晚上吃食的时候，小瘦子把今天下午的事儿讲给他哥听。
大瘦子漠不关心，只是警告他不要动什么心思，然后还把 “我们前世做了坏事，所以要在这一世受到惩罚……” 那段话又重复了一遍。
在之前的半年多时间里，这段话他也就跟小瘦子讲过七千多遍吧。
然而，小瘦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迫不及待地去找那两个小伙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