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沐灵兮悄声问道。
姜皖看了眼她颤颤巍巍的大肚子,扶稳她,与她并肩走,“什么?”
转眼间,已经从夏入了深秋,不过四个月,她的肚子也肉眼可见的变大。
听太医院的人来报,是双胎。
沐兮灵倒是不在意,依旧跑来跑去,可身边的人,就没有不用心的。
今日是福珠珠伴读经历了三月的培训,初选的日子。
她也跑进宫来凑个热闹。
沐兮灵拢了拢衣裙,“听说啊,武仁公府要抬一房世子平妻,出生乡野。恰巧那日子定在了东里族斩首的日子,一喜一悲,世子妃一怒之下砸了大婚的场子,满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皇宫耳目最是灵通,你怎的没有听说?”
姜皖不懂,她为何对她提起云寻。
她曾被绑到武仁公府,那时虽四国均在京都,但京都早在酆帝管理下宛如铁桶,这事处理得更是严严实实,穆行文都不一定知道,兮灵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所以她大概又是看热闹,来她这里倾诉。
“大概是陛下不让人禀报。”
“哦?”
姜皖笑着,不在意的解释了一句,“我幼时与武仁公世子有婚约在身。”
哪知这句解释竟让沐兮灵变了脸色,惊呼道,“幼时!”
路边来往宫人暗暗看来,姜皖没什么反应,只是扶着她的手松了几分。
沐兮灵除了脸,最看重的就是仪态。
沐兮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讪笑两声,“帝王尊贵无比,繁文缛节数不胜数,我是有些震惊,震惊于你居然还曾有过婚约。”
“是吗?”
姜皖记得她刚刚脱口而出的是幼时,分明是对这个时间节点很在意。
沐兮灵绝不会见过东里慢,而她也没在末世见过沐兮灵。
这样艳而空灵、美而不俗的容貌,见者不忘。
还有婚约……
“当然。”沐兮灵已经恢复如初,温柔地挽上姜皖的手,“婚约等同于大婚,与他人大婚等同于不洁,皇室贵族最是看重这些礼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我之外的人,能以这样的身份服侍君王。”
“有些许的意外,再正常不过了。”
“嗯。人不要自污,你我都很好。”姜皖道,“到了。绿珠安排齐王妃入座。”
“是。”绿珠应道。
沐兮灵本还想说些什么,现在只能咽下还想弥补的话术,跟随绿珠离开。
快到座位,沐兮灵才问,“这样重要的事,你家主子不参与吗?”
绿珠低头道,“主子的事,奴婢不知。”
沐兮灵看了她两眼,端起茶杯以掩饰打量。
她日日与姜皖来往,两人算得上是亲密,竟一件小事都问不出来。
酆宫的管理制度果然非同一般。
绿珠道,“王妃,孕中还是少饮茶好,奴婢去给你换一些花茶蜜饮。”
沐兮灵温和道,“嗯,麻烦你了。”
……
姜皖自然是要参加的,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刚回宫不到一天的福珠珠,又又又与她亲爹撕起来了。
“说说吧,这次是因为什么?”
福珠珠八个月大还不会说话,姜皖看向成年人酆帝。
酆帝眉眼冷俊,拒绝沟通。
宴敛容哈腰上前,满头冷汗的解释道,“是这样的,按律伴读确定是大事,陛下与太女需一同出行,以表皇室两代和顺。”
自福珠珠进暗卫营没多久,酆帝身边的能臣武将都改口了,不叫帝姬叫太女。
可见,福珠珠得到了他们发自内心的认可
姜皖道,“哦,所以就是两人不想同时出行?”
宴敛容道,“也不是,是,太女年幼,最好的出行方式是陛下抱着太女,更显亲厚。”
姜皖看了看福珠珠,头发因为玩火被火烧得坑坑洼洼,就连眉尾都烧掉了一点,要不是五官实在出众,跟捡破烂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她坐在阿瑞留下的儿童木椅上,稳稳当当,目不斜视,谁也不看。
倒是比之前更不好惹了。
眼看时辰就要到了,姜皖道,“这儿童椅下有轮子可以推,用不着你俩相看两厌。”
酆帝闻言看向椅子底部。
一旁的宫人立马演示了一下。
酆帝这才臭着脸起身。
姜皖悄声道,“好了好了,再辛苦一点点,孩子难得回来一趟。”
这安慰一点效果都没有,酆帝脸拉得更长了,怨气更深了,一回来就让他独守空房两个晚上。
姜皖蹲下来摸了摸福珠珠的脑袋,对酆帝道,“好好推,她要是摔了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