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天边飘起粉边橘云的彩霞。
殿内安静异常,姜皖掀开薄被起身,看来真是被气到了,今日睡得格外香。
门外,听到动静宫人点起灯,绿珠进来服侍。
姜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四周,“陛下呢?一回来又在批折子?”
一边说一边往正殿走。
绿珠跟上,吞吞吐吐道,“陛下——还未回来。”
姜皖停下脚步,看向她。
眼神没有什么杀伤力,就是简单的疑惑,但绿珠却是如临大军,干涩道,“大,大伴回来。”
姜皖也不问为何没见着他,垂眸轻嗯一声,脚尖一转,朝桌边走去。
“传膳。”
“是。”绿珠没有退下,殿外听到吩咐的乐禄自然会安排。
姜皖随手拉开椅子坐下。
绿珠恼怒地轻拍了一下慢了一步的手。
“奴婢本只是传话人,却得了陛下的召见。除去问了奴婢为何而来,陛下还问了您是近日的情况。陛下对您是极为上心的,定是营中事多事杂走不开,这才……”
姜皖寡淡地情绪收了收,这里是封建社会她的情绪能影响绿竹的生死,“我知道,你事办得很好。没有怪你的意思。”
啊?那怪陛下……也好像更不行吧?
绿珠欣喜又为难之际,宫女进来布膳了。
姜皖说完一句,随即面色平静用膳,静得服侍的人心里不安。
乐康心突突跳,告爷爷告奶奶地去找了干,来救场。
福大伴一瘸一拐的进来,空气中弥漫开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见过姜主。”
姜皖瞥了他一眼,“出了什么事?”
福大伴扶腰,嬉笑道,“陛下带着我们拉练,我年纪大了,不小心扭到了脚。未免污了姜主的眼,奴婢一回宫,就先去太医院上药了,来迟了,还望姜主恕罪。”
姜皖皱眉,且不说福大伴有着大内第一高手的称号,就说他能在皇冠的围剿下带着福珠珠他们脱身,身手定然不差。
大酆能伤他的、敢无视他地位伤他的人,只有可能是酆帝。
什么拉练创下的伤口这么浓的草药味都盖不住。
眼前福大伴嘻嘻哈哈,眉眼轻松,半点看不出来受伤。
他是酆帝最坚实的追随者,问他,还不如自己琢磨酆帝又去干了什么事。
“受了伤就回去休息歇着吧。”
福大伴依旧乐呵呵地应了。
脚跨出门槛前,姜皖道,“安排一下,明日我去找陛下。”
福大伴收回脚,脸上的笑容浅了些,“姜主,军营重地,不可轻易进出。”
“哦?”姜皖看着他严肃的眼睛,眉心一动,肯定道,“陛下不在军营,他去找福珠珠了。”
福大伴心头一跳,没有马上回话。
脑子风暴转动,姜皖怎么知道的?谁,谁告诉她的?殿内专门燃了助眠的香,封六也被借口调走了,乐康他们不算,他们不知道,就区区一个绿珠在身侧,她怎么知道的!?
他掩饰得再好,下意识地沉默已经给了姜皖准确的答案。
“大伴的伤,又是救福珠珠弄下吧。没我在,这次陛下应该没有收着力道。”
一边说,一边福身行礼。
“多谢大伴。”
姜皖没问福珠珠的情况,有这些一心为大酆的能臣世仆在,在没有下一个继承人的情况下,福珠珠不会出事。
福大伴不敢托大,咬牙撑腿避开,“姜主,你……”
“我猜到的。”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什么。
酆帝的性子,知道福珠珠离开她的视线,不整死她就怪了。
说不定还以为姜皖放弃她了,就奔着弄死她去的。
福大伴的伤势绝对没有看着的这样轻松,说不定回宫是因为宫外没有某一味药材,特意回来的。
见她本不在意料之内。
姜皖的想法是对的,这次回来福大伴没有避着人也是情况紧急,他的腿差点被酆帝废了,要不是李大刀捞了他一把,他这条腿也没了。
进宫是为着特制的金疮药来的。
为了看着正常,宽大的裤腿下还绑着两块木板。
半晌,姜皖道,“下去吧。”
福大伴如获新生,行礼后转身离开。
角落里,青烟缭绕。
姜皖瞟了眼香炉,打了个哈欠,她又困了。
……
第二日,晨曦微露。
姜皖带着绿珠出宫,直奔城门口的一处酒楼。
酒楼三楼,靠窗处,沐兮灵困得一直眨眼,“你可算来了。下次定时间,别定这么早!”
说完打了一个长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