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纯黑的帘子斜放着一只纤细玉柔的手,臂上布满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屋外传来鸟鸣声,惊动了帘子内强大的猎人。
遗留在外面的手,被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掌强势收回。
微微眯眼,犀利的眼神巡视一圈,确认没危险后,嘴角重新挂上餍足的浅笑。
动作有些大,胸膛上秀发滑落,露出一张慵懒妩媚的脸蛋。
姜皖手脚被束缚,有些不太舒服,想要挪开搭在腰间的手,奈何力气太小,无用功。
“嗯?醒了。”耳畔传来阿瑞酒足饭饱后沙沙的声音。
不等姜皖说话,紧接着就把她转了面,挑起她额前的黑发,“怎么不说话?”
一翻一转间,床纬中弥漫着花开盛败后浓重的麝香味。
姜皖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干哑道,“喉咙疼。”
阿瑞低头,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心虚地起身,给她倒茶。
一夜过后,一旁的蜡烛已经燃尽。
姜皖躺在床上,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
身形没得说,身体也格外好。
闹腾了一宿,还是生龙活虎。
阿瑞捧着一杯茶过来,茶水倒得很满,行动间泼洒在他手上。
一看就是没怎么干过活。
姜皖也不等他喂,忍着腰酸,撑起身子。
喝完茶水,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他精瘦的腰上。
宽肩窄腰翘臀,腰窝处很适合塔腿。
昨晚放了许久,那处被磨得有些红。
“还想要?”阿瑞放好杯子,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干涩的喉咙被水润后,不再觉得刺疼,姜皖缓了缓,“没有。”
她从来没有想要。
阿瑞不信,因为她的视线是那样的直白。
转身又要上床榻,姜皖拦着他,“别贪睡,起床了。”
“起床干什么?”
在床上多好玩。
“我还有事。”
阿瑞眉峰骤然一凛,再姜皖看过来时恢复原样,装作不在意问道,“什么事?”
姜皖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杀气,心下一惊,她说了什么?
想到昨日他嘴里一直念叨的跑出去,问道,“阿瑞,你想出去吗?”
阿瑞闷闷道,“不想。”
“为什么?”
阿瑞眼里露出挣扎,姜皖立马劝阻道,“阿瑞真的不想出去玩吗?外面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体验,一起去感受。”
她想出去,她又想出去!
阿瑞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这句话。
没人喜欢他,所有人都想远离他,她也一样,她也一样。
杀了她,杀……不行,行……
姜皖等了片刻,就在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他抬起头,露出泛红的双目,唇角颤抖。
带着哭音道,“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你要是想离开,我一定会杀了你。
姜皖一愣,看着他眼底涌动的不安、紧张、害怕,心疼地揽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眼角。
柔声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出去。不是丢下你,我一个人出去。”
说着捡起地下的红色发绳,将两人的手缠绕在一起。
“像这样,我们俩谁都不离开谁。”
阿瑞看着眼前这个简陋的、禁不住他一撕的发绳,“这个好像不行。”
姜皖为什么还没有问出口,丝绸的发绳已经碎落在地。
这东西好像是酆帝亲自给他挑的。
弄坏了,没事吧……应该没事,酆帝很理智。
“你在惋惜吗?”
姜皖连忙回神,“没有。我是在震惊,你的力气真大!”
阿瑞嘴角露出一笑,浑身透着开心地转身找去什么。
姜皖也赶忙拿起昨日福大伴送来的寝衣。
刚穿好,阿瑞拎着一个银链回来。
链子两端做成锁扣,链长不足半米,上面刻着繁琐的花纹,镶嵌着大小不一,但是极其罕见的蓝紫色宝石。
“这个可以。”
姜皖看着他比宝石还要纯粹的眼底,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懂不懂这样拴着她,是一种很不礼貌,很不尊重的行为。
俗称强制爱。
见她迟迟没有接过,阿瑞猛然将链子摔在地上。
刺啦——
姜皖来不及说话,眼前高大的男子已经蹲在她脚边,低声哭了起来。
姜皖抬头看天,没看到,黑漆漆的。
她昨天说了什么,她对沐兮灵说她的男人正常。
你看,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