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孟皎月踏着晨光进了皇宫。
身后除去贴身嬷嬷,还跟着东里青。
孟皎月温柔地拒绝了小黄门安排的马车,她不似女儿敢在宫里没有恩赐的情况下坐上去。
东里青不懂母亲为何要自虐来表示对皇家的尊敬,尊敬不是做这些体现的,而是在心。
她每每进宫都是坐车,也没见到陛下对东里家有任何不满。
可见母亲太过于谨慎。
可惜母亲不喜欢听人质疑,她不敢犯了母亲的忌讳,只能心里吐槽。
一路无言。
这次进宫是先交折子的。
东里兰提前知道,本想安排人去接,想到自己宫里寥寥无几的人手,也就没有打脸充胖子。
母亲在宫里长大,对皇宫自是熟悉,也不需要她另外安排人。
心中存着事,焦急得不行,在殿内徘徊。
兰亭殿不似长乐殿般空荡,也不似清华宫冷清。
殿内朱红的柱子上贴着字画,顶端处处挂着经幡,每个经幡旁都悬着一块玉石,玉石通透,这样难得的玉石,这里有满屋子,还只配做顶端的装饰。
堂下红木镶金,金锁金盘,镂空的柜子上摆放着瓷盘玉壶,六角金炉燃着香,香味轻盈甜郁,与茶几上放着的鲜果相配。
孟姑姑掀开炉鼎,往里面加了勺白绵绵的细盐,“娘娘稍安勿躁,郡主折子已经批准,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
东里兰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殿外,“本宫知道。”
孟姑姑放下金勺,馋着东里兰坐在紫檀木椅子上。
日光渐亮,殿外才传来通报声。
东里兰立马放下茶,想要起身。
被孟姑姑摁住,“娘娘,奴婢去。”
东里兰目送孟姑姑离去,好在很快,熟悉的面孔出现,她再也坐不住,跑下去一把抱住想要行礼的孟皎月。
“母亲,你终于来了。”
孟皎月看了孟姑姑一眼,孟姑姑立马遣散宫女。
人走完了,孟皎月才轻拍东里兰的背,“莫要伤神,我们母女进里面说。”
东里兰抽噎地应是。
母女三人进内室,孟姑姑和孟皎月带来的贴身嬷嬷一起守在殿外。
东里兰和孟皎月坐在榻上,东里青在一旁站着。
东里兰见到母亲,情绪外放一瞬,看着沉静的双眼,慢慢冷静下来。
孟皎月见她好了些,先问了问她的近况,“殿内伺候的人,怎么如此的少?”
她记得上次来,兰亭殿还是乌压压的一片人,走哪都有宫女公公。
东里兰凤眼一眯,“自从宫里封了太女,各宫宫女公公都减半了。”
“还有些心思不端想要去御前当差的,女儿也就放了他们出去。”
孟皎月放下心,不是在宫里受了责罚就好。
“帝姬你见过了吗?”
说起这事东里兰就咬牙切齿,“陛下看护得严,亲自养在长乐殿,从未来过后宫。”
“太女竟是由陛下亲自养育!?”孟皎月惊讶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事显然在东里兰心里憋了很久,有人诉说立马滔滔不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居然……居然获封太女!”
“陛下任性,怎么也不见诸位大臣阻止!”
“若是皇家血脉混淆,如何了得!”
孟皎月面对长女突然的发狂,眉心微微蹙起,“注意你的身份!”
“母亲,你可知我心里的苦!”东里兰捧着心道。
孟皎月以为她说的是进宫多年还未有子一事,心下一松,提议道,“小儿孱弱,没有母亲是不行的。陛下来你宫里或是陛下召见时,你可以试着问问陛下的心意。”
“是否需要为太女找一个高贵的养母。”
东里兰顿住,她忘了母亲不知道她没有得过召幸,只有妹妹知道这事,瞟了眼妹妹。
恰好东里青抬头,朝她微微摇头。
在孟皎月看来时,连忙垂下眸子。
孟皎月冷声道,“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直说。”
“母亲我……”东里兰在母亲严厉的目光下,说不出话,也不好意思说这样的私密。
孟皎月目光一转,看向身侧,“你说!”
东里青飞快地瞟了眼东里兰,见她点头才道,“姐姐,至今还未圆房。”
“什么?!”孟皎月猛然站起来,看着羞愧的长女,知情不报的次女。
“你们两人,当真是极好,极好!”
保养良好的手指,捏住东里兰的下巴,“你看看这个殿内的布置,全部都是东里家的心血,都是你父亲对你的期盼!”
东里兰垂泪,“母亲我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