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天多变。
刚刚还是艳阳天，转眼就吹来了厚厚的云层。
晴转阴。
湿热的烦躁不再，变为清爽。
日光透不过云层，也晒不进殿内照。
清凉光亮。
高台上，女子被锁在男子健硕怀中，女子双眼波光，杏眼染上水雾。
男子一惊，手中的力气越发大。
“怎么了？”
女子红唇微启，“陛下，你可以对我一直这样好吗？”
不要和她父母一样，抛弃她。
不要心思多变，有他人代替了她的位置。
不要……给她希望，又收回。
酆帝没有一点迟疑，“当然。”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喜欢姜皖。
可能是太过强势的闯入，可能是酒后对他的称赞，可能是同床而眠对他的毫无防备，可能是卓越的功绩……
他说不出什么理由，但绝不是因为孩子，他是喜欢姜皖，才喜欢那孩子的。
应该说，才愿意演一演慈父。
他不喜欢弱小，特别是长得和他一样的弱小，这样的相似总会不经意将他带回童年阴暗的回忆。
姜皖听到承诺，很开心，眼里又恢复了亮光，闪闪的看得人心软软。
酆帝感慨，还是小姑娘呢，他人一句承诺就能轻易相信。
真怕这样出去被人骗了。
还好遇到了他，封好人。
与酆帝想得不一样，姜皖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上头，时间，景象，美人，钱帛，很容易让人心里的防线下降。
她能从生父生母遗弃，“人造人”的各种不公平中杀出一条血路，内心是极其强大的。
与其说她信他，不如说她信自己。
若是酆帝敢违背，她即刻扶福珠珠上位。
名正言顺，不怕酆帝作妖。
这些自然不便与酆帝表明，见酆帝一脸宠溺，姜皖趁机提了个要求，“陛下，我如今时间紧迫，可以不去早朝吗？”
今日没去，感觉很爽，还想继续。
酆帝腻死人的笑意收回，“不行。”
姜皖突然有些怀疑酆帝的承诺。
看了看桌上实打实的金子，觉得酆帝罪不至死，下意识的为他开解。
陛下大概是离不开她吧。
果然财帛动人心。
……
酆帝除了给钱，还给人，将工部侍郎给她，这是把她要建房子的事听进去了。
姜皖心里甜蜜蜜，出手大方的老板办事就是好。
她又出宫了，这次去的是大司农。
育苗一事要开始实施了。
京都气候暖得快，京都先开始，五月份才能各地都开始。
好在，找福珠珠期间她也没闲着，已经将优质的种子筛选出来。
昨日城外一游，也大致选好了苗床。
如今还需要浸种，催芽，炼苗，做好这些就可以播种了。
先从第一步，浸种开始。
大司农院子里顷刻间摆满了大木盆。
刘山指挥人调温水，大酆没有温度计一说，姜皖在一旁人体试温。
姜皖点头，王兴紧跟着拿着一个葫芦倒种。
苍轩等人也想帮忙，奈何没抢到，只能双手交叠地踮脚围观。
最近大司农人少得可怜，一下子就凸显了以往沉默寡言的王兴。
看着屁颠屁颠跟在姜皖身后的王兴，众人心里怒骂，他狗腿子。
苍轩本来打算找一找昨日打吕闫，如今看着姜皖少年的装扮，还有什么不明白。
还是把吕闫到老上司徐荣那吧，免得连累他。
没一会，木盆都装满了种子。
姜皖直起身，点了点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木盆，“这些是杂交，需要泡六个时辰。其余是粳糯，要泡满12个时辰。”
“期间，需要搅拌两到三次。顺这一方向搅。”
姜皖话音刚落，狗腿子王兴立马道，“明白明白。”
众人慢一步，也纷纷道明白。
姜皖捡起木盆中的空秕，放在手心，“在浸泡过程中，若是看到水面上有浮起的空秕要丢出来。”
“是。”众人异口同声。
姜皖对大司农数十年对上司的捧脚无法改变，专心说自己的事。
又带着众人走进育苗房。
房间里立起四角竹竿，中间拉着一层层竹席，席上铺着棉。
这样的竹竿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地在屋内摆放。
这是姜皖在路上与寇微描述出来的，短短一个时辰，他就做出来了。
姜皖朝一旁立着的寇微露出满意的笑。
寇微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