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明眼眸中眸光闪烁，余光在惊慌失色的刑敖停留一瞬，落在看不清脸的崔山止身上……他帮女儿清理人员，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
发现了一只藏得很深的老鼠。
酆帝擅长平衡之道，宫里除了长女淑妃，还有一个崔贤妃，两人身份相当、家世相当，在宫里相互压制、相互制约。
这倒是一个机会。
酆帝隔着朝珠，看着堂下闪闪发光的女子，加快的心跳，在众人的高呼声中慢慢回落。
“此事交由都察院，刑部……”顿了顿，“刑部判书魏晟达不胜其任，恐收官贿，即日起收押大理寺，秋后问责。”
“都察院席廷，领旨。”
魏晟达没有求饶没有挣扎，安安静静地脱下官帽，被羽林卫架起抬走。
徐荣抬眸和他对视片刻，移开，上身端正地继续跪着
众人高呼，“皇帝圣明。”
酆帝朝乐寿摆摆手，乐寿拂尘一甩，尖声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乐寿等了片刻，正要喊出退朝的时候，吏部尚书宴廉容突然直起，露出古板沉默的脸。
“臣，有事要报。”
跪着的诸位大臣，算算日子，今日又是十五了，不用猜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酆帝显然也知道，面色不好，冷冷道，“爱卿，无需旧事重谈。”
“陛下！”
宴廉容眼里浮现泪意，酆帝看着自己的恩师顿时无奈，这样的招数对付他，真的是屡屡见效，“说吧。”
宴廉荣如同变脸般，立马收起泪话，沉声道，“如今陛下已三十有一，正值壮年，却未曾有子嗣，江山社稷恐有不安。
民间有带子的说法，臣恳求陛下将宗亲所出的孩子养在一位娘娘膝下，以求来年有子嗣诞生。”
有人震惊，比如武将李大刀，直呼好家伙，这个宴廉容仗着自己曾经教导过酆帝，竟如此猖狂，让陛下听信民间传言！？
有人深思，比如东里明等，认为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若是酆帝仍未有子嗣，养在膝下的孩子将来可能就是新帝；若带子一说是真，亲子降生帝位更是手到擒来。
有人从不解到看戏，比如姜皖。
高位上久久未传来声音，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又要不了了之，就连宴廉容都又弯下腰时，突然酆帝开口。
“姜皖，你怎么认为？”
语落，堂下传出吸气声。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姜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个问题问她干什么？
抬头和酆帝眼眸对视，熟悉的眼眸，姜皖想到了福珠珠，又联想到今早和绿珠的对话，灵光一现。
女子能当官，为何不能临朝称帝？
姜皖想到历史上迷人的老祖宗——武曌。
顿时目光炯炯，“我……微臣觉得此事不急，陛下洪福齐天，必能如偿所愿。”
“哦，”酆帝尾音拉长，声音如寒冰逢火，带着几分欣喜，“那就听姜领主的吧。”
“退朝！”
……
出了金銮殿，众人默契十足地跟着姜皖，有意无意和羽林卫拉开距离，确认距离安全后，才狗里狗气地往姜皖身边凑。
就在众人想怎么开口时，李大力最为直接，用手肘杵了杵姜皖。
“你和陛下……是怎么回事？”
姜皖努力抬头，才看清身侧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汉，看了眼旁边看着端正走路，实则耳朵已经要贴过来的众人，她才知道酆帝给她挖了一个什么坑！
在众人的包围下，姜皖不得不答道，“我和陛下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咦，不可能。”站在姜皖身后的宴廉容第一个不信，“陛下是我从小看大的，你们……不简单。”
姜皖:那您老说一说，哪里不简单？
李大力也不相信，他只是不识字，又不是傻，“我俩这个关系，你跟我说说呗。我李大力那是出名的嘴严，绝不透露。”
说完还往自己的胸肌上拍了拍。
围观的众人看了看宫墙，又看看李大刀，嘶，这家伙脸比宫墙还要厚！
姜皖深吸一口气，“真没关系！”
李大力瞪大双眼，“还是不是兄弟了？！”
“那你觉得我和陛下什么关系？”姜皖摆烂。
李大力没说话，看着姜皖眼珠子转个不停，突然嘻嘻一笑，低头朝姜皖道，“放心，我都懂。”
姜皖:……懂哥？
众人哪怕围着，但也是注重风骨的，离得距离不远不近的，李大力突然降低声音大家都没听清楚，但都看到了他自信的笑容。
不远不慢跟着的东里明等人，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这，莫不是真的？
一下子，东里明等人也不顾不得什么世家仪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