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还不知道自己脸上的伪装被绿珠洗去，看着酆帝回望过来的眼神还有兴趣高举盘子，挑眉回应。
福珠珠真的和他长得太像了。
“姜皖？”慵懒地声音拖长，在室内回荡。
姜皖陶陶耳朵，“不至于吧。”
心下漫不经心地想，这人脑子会不会有问题？一会没见，想不起来她是是谁？只能祈祷孩子长得像他就算了，脑子可别也随他。
酆帝顿了一会没多问她脸上的事，屈指敲了敲桌面，叫醒看呆了的小寿子。
福大伴和康公公安排传信后，仍旧不放心，启程去前往了冀州。现在留在殿内服侍的是单名一个寿字的公公。
想到什么，酆帝又把手里的折子递给走上前的姜皖，“看一看。”
姜皖放下盘子，手中接过，“水稻？”
酆帝后背靠椅，长腿交叠，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一旁单独放置的冀州折子，余光里姜皖眉头紧皱。
想到她书信里满章的错字，难得好心道，“看不懂叫小寿子给你读。”
寿公公晚上才来值班，还不知道姜皖这号人，干什么都反应慢半拍。
等反应过来时，姜皖满脸黑线地拒绝了他伸来的手，“谢谢，但不用。”
姜皖缓了缓被当成文盲的无奈，“算了下，产量挺低，大部分人应该是吃不饱的。”
酆帝放下交叠的双腿，右手随意搭在桌面上，“怎么说？”
“大酆占地一千八百万平方公里，耕地面积不足以百分之四十，水稻亩产三百四十五斤。要养活一千六百万人，一人一月正常吃掉二十斤，光这样就已经吃不饱了。”
“其中这里有百分之二十的达官贵胄靠税收活着，吃得更多更好。底下的百姓能吃饱就怪了。”
说完后，姜皖将这糟心的折子甩桌面上。
酆帝下意识地将其摆正，这折子里面三句里必含着对他的夸赞，能这么快且有效地提取信息，果然是一个真材实料的人。
“你有看法吗？”
“别看我。”
和他对视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福珠珠，想起她那这么大点母亲就离开的大闺女。
酆帝转头心下叹口气，她也没法子，那势必要将扶桑狠狠宰上一顿，否则长乐殿外的白玉要保不住了。
熟悉的眼眸移开，姜皖继续道，“要增产有两个方法，一是南方地区实行一年两熟制水稻，二是鼓励开耕。要是这两个方法能一起实施，今年大家应该都会过得富足。”
酆帝惊讶，“你懂水稻？”
一年两熟，没听说过。
姜皖随手抄起一张宣纸，挡住酆帝的脸，淡淡道，“只要跟农作物相关的，我都知道。”
看着眼前的宣纸，意识到自己会意错了。
捏着眉峰，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姜皖猛然拿开宣纸，直视酆帝，没好气道，“都这样了，你还问什么把握？我说十成，你信不信？”
“看看冀州，多少人觉得我不行。可结果呢？想来你已经看过冀州上报的粮折了。冀州就是最好的证明！”
酆帝舌头顶住上颚，语塞，“这……”还真是。
要不然大司农也不会天天想着揪出她的错处，打压她。
姜皖继续加压，“今年大酆打仗，用掉的物资不知道多少，你国库还有钱吗？”
国库要是有钱，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象征皇权的白玉上。
“行，给你。”
姜皖撇撇嘴，“是只能是我的，什么给我？”
姜皖长得好看，做出这样的动作也不觉得粗俗，反而更添几分灵动。
“你盯着我笑什么？”姜皖警惕道。
“还有我怎么突然睡着了？”
酆帝笑意不减，“舟车劳顿导致的。朕已经叫人给你看过来，不必担心。”
吃下去的糕点不顶饿，松懈下来，姜皖才想到自己还没吃饭，“说了这么多，能给饭吃不？”
“小寿子，传膳。”
挺大方的，不算白忙活。
姜皖立马提起裙摆，小步小步地跟着小寿子出去。
酆帝则是继续批折子。
……
吃完饭，应该算是夜宵，姜皖在外面坐了会，食物顶到胃，困意开始泛滥。
撑着脑袋，虚虚晃晃间，看到绿珠朝大门走去，扬声喊住她。
夜间长乐殿比白天还要安静，声音传过来时，绿珠吓了一大跳，是谁有胆子在宫里如此喧哗，抬眼望去，是姜皖趴在桌上跟她求助。
姜皖因为裙摆的原因，一直注意着脚底，一不留神被小寿子七拐八拐地带来，吃饱喝足后找不回去原来的的地方。
只能麻烦要下班了的绿珠，带她回去。
“绿珠姑娘，麻烦你带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