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早将信件的事抛掷脑后,给天子殇送信,天子殇从来不回她,若不是每次寄回的信件上有朱砂色的墨水批改的痕迹,她都以为一直是单机游戏呢。
如今有个大闺女在身边,自己的恶露又还没有排干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好不轻松,早就记不起来了。
直到出了月子,看着福珠珠除了嘴跟自己一点都不相似的脸庞,姜皖这才想起来福珠珠她爹,她的笔友——天子殇。
姜皖许久未曾坐在桌子前,拿毛笔恍惚间好似上辈子的事了。
吸满墨水的笔毫摇摇欲坠,悬空太久的手臂有些发酸,姜皖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来来回回,就是不落笔写字。
屋内涂睿帮福珠珠拍奶嗝,看不下去,“你这是要写什么,来来回回的不累吗?”
姜皖看了眼涂睿这个专业奶爸,“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别写了,快来帮我看看,福珠珠睡着没?”
姜皖也觉得没什么好写的,被人一劝,立马放下笔走过来,对上福珠珠宝石一样的眼睛。
福珠珠还不会认人,但是已经从山顶洞人发生了质的蜕变,变成一个奶呼呼的肉包子。
见到她来,眨眼看向她,可爱得不行,“没睡觉,你把她放下来吧。天天抱着,这样不太好。”
涂睿将福珠珠翻个面,继续抱着,“有什么不好,城主府难道还缺人抱她?”
姜皖觉得若不看福珠珠的眼睛,说福珠珠是涂睿的女儿大概没有人会怀疑。这比亲爹还要像亲爹。
涂睿以前一个花花公子,看不出来还有当爹的潜能,熟练的带娃技巧,稳定得不行的情绪,亲力亲为的干劲,她一个亲妈都自愧不如。
“真搞不懂,你这个亲妈为什么不乐意给她办满月酒?”涂睿又旧事重提地抱怨道。
这事涂睿已经抱怨好多天了,说得活像她是后娘一般。福珠珠特征太明显了,他们是没见过天子殇,所以不会将福珠珠与天子殇联系在一起。
但是大司农来的两个人,难保不知道这事。风险太大,根本不敢冒头。
可这哪里委屈福珠珠,就算没有办酒,知道的商人、百姓,都有给她送礼,只是差一个酒席,一个把福珠珠带出去的酒席而已。
涂睿就为这个时不时就提上一嘴。
姜皖斜了他一眼,调侃道,“你放心,我是亲娘。不可能害她的。”
涂睿不说话,只低头摆弄福珠珠藕节般的手臂。
就在这时,邱起鹏卷着冷风进来,“陛下宣你进京。”
涂睿赶紧起身找毯子,给福珠珠围上。
邱起鹏对在屋内又见到涂睿,不动声色地皱了眉。
“怎么这么突然?”
姜皖面无表情地站着,消化了一会,“你带福珠珠去侧房睡觉。”
涂睿拉着毯子的手一顿,扫了邱起鹏两眼,将福珠珠用毯子包好,才抱着出门。
姜皖见人走后,一会才问,“陛下,只是叫我入京?”
邱起鹏回了一个毫不相干地话,“那小子怎么老在这?”
他想提醒姜皖注意身份,天子妃嫔可不能跟外男有这样的瓜葛。
姜皖抿了抿嘴,不想跟他谈论这个,示意他先坐下,“他来看福珠珠。先说陛下的旨意。”
邱起鹏看出姜皖的不耐,嗡声提醒,“走太近了,对你不好。”
接着说正事,“宣旨的公公说是纪大人提起让你进京面圣。”
姜皖吐出一口气,“他没事掺合什么?我想着等到四月份再进京。这一下计划打乱了。”
“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邱起鹏摇头,“不可能,他是坚定的保皇派。若是他知道陛下有子嗣,定是欣喜若狂。不可能把你单独叫走。”
想了想补充道,“你揭皇榜,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圣的。此前是有事一直耽搁,如今应该是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
姜皖无意识地搓搓手指,思绪转来转去,“嗯。这次来的队伍混杂,不适合带福珠珠去。”
“你能守住福珠珠嘛?”
邱起鹏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末将誓死保护公主。”
姜皖抬头看房梁,怎么就确定是公主呢?哪怕邱起鹏和涂铭两人如此肯定,她都不敢轻易相信。
这次进京第一要务打探清楚福珠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