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开始围绕如何让姜皖进大司农发出的讨论,徐荣突然觉得很累,无时无刻不绷直的背微微放松,贴着椅子。
“诸位,还是好好赈灾吧,这事是不可能的。”
大司农的声誉在民间太高,天子打压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场面安静下来,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不能。
只有东里青和云寻窥探到些许。
徐荣想了许久,当机立断,“现在幽州的分为两队,一队前往冀州,一队留在这。”
事情已经发生,他把握不准天子的心思,但可以换一种方式增添名声。
坐着的众人起身垂首,“是。”
……
一天后,幽州分来的人马由东里青和云寻带队,全速往冀州赶去。
各州之间也都收到了冀州传来的信件,纷纷在城中发通告,广而告之。
边疆的天子殇也在日落时分,收到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冀州折子。
主帐内,分成两列,分别站着天子殇本次带出来的四位武将官员:尉迟铸、崔石、纪祝安、李大力。
“陛下,天佑我大酆啊!”最后看完的李大力先出声。
其余三人立马,紧跟其后,“恭喜陛下。”
纪祝安微微侧身瞥了眼这个心思单纯的李大力。
李大力与他们三个不同,是平民出身,能在军中站稳脚跟,全靠自己的一身蛮力和虎气,幸得天子提携,一路坐到了三品大官,虽是此次前来这里官品最小的武将,但却是天子最信任的臂膀。
他识字不多,却第一个出声,要不是早知他的为人,纪祝安真的以为他是有意为之,将他们三个放在火上烤着。
“你们怎么看?”酆帝看着下面心思各异的众人,声音冷淡地问道。
听着一点情绪不带的声音,余下之人很难猜测出天子的心思。
站在最前面左边的尉迟祷,弯腰道,“起初,云统领派人送信说是有人揭榜,我们是不太相信真的有能人可以治理蝗灾,故而也就默许了他的分配。可如今看来,揭榜人果真是个能人,还请陛下下旨嘉赏。”
崔石紧皱眉头,不赞同道,“她一介妇人,有此手段已经算是厉害,怎么可能让其真如榜上所言封官?尉迟老夫,你莫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某,不屑这样卸磨杀驴的事。”尉迟祷甩开衣袖,往左侧挪了一步,像是不屑与崔石为伍一般。
崔石顿时气急,“不封官,但是可以封夫人。按照朝廷妇人的诰命给她封,她若是不愿再给她加一等不就是了!?”
尉迟祷面露思考,似是认可崔石的想法。
李大力看着他们争辩又沉默,嘀咕道,“你们又怎么知道她只有这一个本领?”
站在他前面的崔石,听了个正好,嗤笑一声,“哦,你以为她是东里青,也能为大酆培养出一批高产的水稻苗不成?”
声音里藏不住的笑意。
“俺,是说她会有其他谋生的本领!俺又没说她是东里青。“李大力被他一激,带着口音的家乡话,控制不住的冒出来。
哪怕上面陛下正襟危坐,不停地放冷气,三人都忍不住的弯了嘴角。
酆帝不禁扶额,骨节分明的手屈起,轻敲桌面。
帐篷内气氛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冽。
“这事,等回去再议。”酆帝依旧冷冷道,“给冀州回信,一切听从姜皖的安排。”
东里青和云寻带着人已经在整个冀州管辖内的乡郡跑了三天,用姜皖使用的方法治理蝗虫。
因为一直都在冀州内,他们也没有再使用什么投石机,只能引诱到仓库,再将其烧死。
在此期间,未曾见到姜皖一面。东里青想和她探讨一些问题,也被涂铭几句话绕开。
今天冀州各地飘起了雨,这是蝗灾结束的征兆。东里青也就不再外出,和云寻一起坐在正堂,堵着涂铭,让他请姜皖出来见一面。
他们不是没想过去问奴仆,可惜偌大的城主府,被管理得如铁桶般,无论如何威逼利诱都没有问出来。
“涂城主,我们只是想见一面姜小姐,并无恶意。”东里青半眯着眼,好声好气地同涂铭商量道。
她有些记不清楚,多久没有受人制约,这样的不给她任何面子。
涂铭无可奈何道,“要本官如何说你才信?姜小姐真的是操劳过度,身体不适,正在休养。”
他开始因为东里青写的那封信,确实不大想搭理她。
但被她缠了这么久,他早就厌烦无比,也想带东里青去见姜皖。
可惜姜皖因为怀孕的原因,被他夫人接到了他府中休养。他夫人又说这怀孕对妇人是大事,万万不可小瞧。
他夫人在府里向来是说一不二,故而连他自己见一面姜皖都困难,何来传达消息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