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片漆黑,地平线处最后一丝微弱的橘光也消失不见。
大门街道上停着一队马车,马车很长,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道路两边站着高举火把的士兵。
云寻打马上前,低头睨了一眼满脸睡意的女子,心下烦躁。
他带人忙来忙去,这人在补觉?
“走快点,磨磨唧唧的!快点!”云寻不耐烦催促道。
姜皖大清早天没亮就进城,熬到现在自然是困了。
留在大司农,被那一群奴仆监视着,这不能看那不能碰,本就是一肚子火。瞧见云寻这高人一等的作态,更是心烦得瞌睡都走了,
正打算回一嘴,奈何队友不给力,被拉走了。
林锦泉一脸陪笑,“来了来了,”拉着姜皖就往放下梯子的马车跑。
林锦泉除了下午出去了一小会,就一直在大司农陪着她。虽然她不是很需要,但也念着他的好。
姜皖被迫提速。
刚被塞进马车,就听到车外传来“出发。”
林锦泉来不及说些什么,眼疾手快地将肩上的包袱推进马车。
包袱里有些衣物,是他下午回家让他夫人收拾出来的。
现在的人最是眼皮子浅,先敬罗衣再敬人,是常有的事。
她衣服不合身,又是短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穿好些。
马车里姜皖捡起包袱,打开一看,是各式各样的锦衣。
眉眼间蹙起的冷燥,骤然消退,泛起暖意。
启动的马车,突然停下,姜皖捆好包袱,放在身侧。
脚步声从木板上传出,一个留着厚厚刘海,低头缩肩的女孩冒头进来,瞧见姜皖,手忙脚乱的在另一边坐下。
姜皖见她很是害羞,友好客气地打招呼,“你好,我叫姜皖。请问你是?”
“我、我叫杨铃铃,是这次冀州医药部的负责人。”杨铃铃支支吾吾地回答。
又补充道,“分作和你一队。”
原来是队友呀。
双眼飘来飘去,说话带着颤音,老老实实地回答,有些可爱还有些单纯。
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她就很喜欢。
随即,姜皖自来熟地坐近,眉眼弯弯,全身散发着善意道,“你好厉害呀,居然会医术!你能帮我看看我的身体吗?”
经过今天中午的事情,她深刻明白,在这里当大夫是多么的赚钱。现在有免费且有编制的人在,怎么看都比大医馆可靠。
杨铃铃被她夸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声音微弱地反驳道,“我不是很厉害的。”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随着手臂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亮晶晶的杏眼,歪着头友善地看着她。
姜皖不信,能做负责人会差到哪里去?
杨铃铃鬼使神差地开始把脉。
杨玲玲和那个打着神医招牌的人一样,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得出和那人一样的结论。
这是这个世界医疗系统独有的风俗习惯吗?
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人。
看来是她误会那位神医了,他的诊断结果和在宫里上班有编制的答案一样,不是一个装模作样的骗子。
得到杨铃铃的确认,姜皖有些迷茫,下意识的抚着腹部。
她是末世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子宫箱人造人。
脱离母体造出的孩子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姜皖的父母不愿承担这样的风险,在有了一个健康孩子后,抛弃了她。
她五岁才被抛弃,知道自己有父母不愿意被领养,就这样一直在孤儿院长大。
人造人的身份除了得不到父母喜爱,还得不到公平的工作机会。
她其实早就到种植员的水平了,但是一直被压着,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不可逆的身份。
这样的不公平,还体现在方方面面,吃穿住行,无一没有偏见。
后来她的身体也确实有问题,年纪轻轻就出现不可逆转的器官衰竭。
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她选择了死亡,没想到又活了下来。
还有了一个孩子。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她拿的是复仇少女打怪升级手撕仇敌的剧本,没想到是美艳少妇带球跑?
说出结果后,杨铃铃看着姜皖摸着腹部,从迷茫变为慈爱,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不知道吗,这孩子的父亲呢?”
“知道一些,不大确定。”姜皖毫不在意地随口答道,“孩她爹死了。”
她决定还是走复仇的剧本,从一人杀回去变成两人杀回去。
已经带球跑成功,干嘛还有留念?
难道孩子她爹有亿万家产,等着她回去孽恋情深?
无聊……做大女主,不缺男人。
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