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赶路,并不是能碰见村庄或城镇,他们就得在野外过夜。好在江白提前买了很多吃食,水也充足,倒不需要担心。
崔瑕也不娇气,两人就在车里将就睡一晚。
……
“砰!”
崔瑕一睁眼,就瞧见对面的人脑袋磕到了车壁,也不知道疼,脑袋摇摇晃晃的继续睡。
他抬手,又放下,最后默默挪开被对方踩住的脚,阖眼。
……
这天,江白正把枯枝丢进火堆里,在不远处方便的崔瑕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她豁然站起跑过去。
听到她脚步声的崔瑕缓慢回头,面露窘色:“阁下,我被蛇咬了。”
“哈?”
“咬你哪儿了?”
……
“不就是肩膀,我还以为是……”
火堆旁,江白的视线往下移,这人也是倒霉,上个厕所,一条蛇忽然从树上掉下来咬了他一口。
崔瑕默默夹紧了腿。
“这流下来的血怎么是黑色的?那蛇有毒?”
“阁下,我头有些晕……”
江白:“……”
“行行行,我给你把毒吸出来!”她把崔瑕的衣服又往下拽了拽。
一天天的,难道老娘就是给人吸毒血的命嘛!
她深呼吸刚要解开面罩,就瞥见崔瑕那双在火光下显得发亮的眼睛。
“闭眼!”
“是。”
崔瑕配合地闭上眼睛,接着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覆盖上来,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江白蒙上他的眼,接着拽下面罩,低头。
掌心下的羽睫颤巍巍的,崔瑕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随着那人的动作蜷缩起来,紧紧抓着膝头的布料。
他第一次觉得肩膀那块的肌肤是那么敏感。
眼前一片黑暗,他看不见,只能听,只能感受,感受肩膀被吮吸的奇异感觉。
他感觉脑袋晕晕的,发热发胀。
“呸呸呸!”
“好了。”
眼前覆盖的那只手离开,连带着那片温热也消失。
崔瑕缓了会儿才开口:“阁下,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嗯。”
燃烧的火焰重新映入眼帘,他低头看到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火光照耀着,连脸庞也染上了一层暖光。
看到这一幕,崔瑕感觉脑袋又开始晕眩。
没想到蛇毒的影响竟这般大。
他想。
——
“快到京城了,三皇子殿下,你可以收拾收拾了。”江白对车里的人说。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崔瑕还有些愣神。
直到他看见城门口的士兵,才终于有了他真的回来了的实感。
“三皇子殿下应该可以自己联系下人吧?”
江白把马车停在了郊外。
“嗯。”
“行,等你的人来,我就走。”
“麻烦阁下了。”
两人安静地等着,崔瑕看着站在车旁的人,心中犹豫,却也不知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
“殿下!”
“真的是殿下!”
“参见殿下!”
崔瑕:“都起来吧,不用多礼。”
“是!”
“殿下,您是自己驾车回来的吗?”
崔瑕一怔,转身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了。
“殿下,您怎么不给属下们传个信,这样也好派人去找您,我们心里也有个准儿。”
“是啊,属下听到您遭遇伏杀的时候快担心死了,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崔瑕啖笑不语。
“回去再说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