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以为这件事算是被她圆满解决,可这时,姜绾竟是满眼不解地望向了她。
“绾儿实在没听懂祖母在说什么!除了祖母前日给我送来的胭脂,绾儿没有动过任何胭脂!您说过我什么都不懂,府上的东西不许我乱动,绾儿都记得的,怎会碰祖母用作驱虫的药粉?!”
不识时务!
姜老夫人脸上带了几分愠色:“你这丫头是真的犟嘴,你没动那药粉,脸是怎么伤的?!”
被姜老夫人质问,姜绾眼圈一红,犹豫了一瞬还是抬手将面纱解开,露出了洁白无瑕的小脸。
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直眨得人心里犯酸。
这脸上哪有红疹啊,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干净!
众人不解,姜三姑娘没有伤到脸,姜老夫人怎么说她偷拿了“胭脂”?
看来这姜老夫人,对这个刚回府的姜三小姐有不小的偏见啊,瞧姑娘含着泪却不肯掉下来的样子,是受了不少委屈呢!
姜绾那安然无事的脸颊让姜老夫人瞪圆了眼,下垂的眼皮都遮不住她眼中的惊讶。
怎么会?姜绾的脸怎么会没事?!
她怕不稳妥,晨起时还叫下人去帮她上了妆,分明瞧见她涂了胭脂的!
“你的脸没事,戴什么面纱!?”姜老夫人急问道。
阿朵扁扁嘴,为自家主子辩解了一句:
“老夫人……今日我家小姐想早点赶过来,本来没打算上妆,可翠柳姐姐说什么都要让小姐打扮一番才能离开!小姐觉着胭脂涂得有些厚,怕太过惹眼,这才扯了一条面纱遮住了!还有……不是您叫我们小姐不要总抢青月姑娘的风头,怎么我家小姐做什么事都是错的!?”
众人闻言,在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来姜三姑娘不是为了抢妹妹风头,而是害怕抢风头才戴了面纱!
还有,老夫人还没了解清楚就咬定孙女偷了东西,似乎不是表面上这样宠爱姜绾这个孙女啊!
姜青月被扯了进来,眉心不由自主地打成了一个结儿!
【这样的宴会,三姐怎么可能不打扮就出门!?她真的越来越会为自己找借口了!算了,都是一家人,不能叫大家看了姜家人的笑话!】
“祖母,可能是下人搞错才错怪了三姐!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
姜绾眉头轻皱,被冤枉的人是她,姜青月一句算了就想揭过,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怎么能算了呢?下人搞错了,是哪个下人?为何会搞错?可是故意要挑拨绾儿与祖母之间的关系,还是另有图谋?怪不得……绾儿做什么都做不到祖母的心坎上,根本没瞧见过的东西,也能怪到绾儿的头上来!”
姜绾的脸本就白净,说这话时,就像是一尊要裂开的瓷观音。
阿朵看着自家小姐微红的鼻尖,忍不住投去了一个崇拜的目光。
小姐说姜家人喜欢姜青月的样子,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昨夜她一直在模仿姜青月的神情,今儿已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小姐还真是学什么都快!
“这……”
姜老夫人被架了起来,若不给孙女讨公道,好像他苛待了这个孙女一样!
回眸怨怪地看了一眼常妈妈,若非他办事不力,今日怎会是这样的情形!
“常妈妈,您这嘴角是怎么了?还有,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怎么瞧你一直在抓啊抓的!”
就在这时,姜府的三夫人冯氏发出了一声疑问。
众人顺着冯氏的目光朝常妈妈看去,就见常妈妈的嘴角红肿得不成样子!
不仅如此,她的手探进了衣袖中,一直在底下做着不雅的小动作。
其实已经有好几位夫人注意到了,他们没好意思讲,私下给姜三夫人递了句话,姜三夫人这才忍不住问出声来。
常妈妈被问得心中一抖,结巴回道:
“老奴应是被小虫咬着了,没什么大事的,老奴不在这里碍贵人们的眼,这就退下了!”
她刚要走,冯氏就蹙眉看向了姜老夫人:
“母亲,常妈妈这可不像是被小虫咬的,要不叫府医瞧一瞧吧,别过了病气儿给旁人!”
冯氏的夫君姜三老爷乃是庶出,在姜府没什么话语权,所以冯氏平时很少开口。
今日这两句几乎毁了姜老夫人的盘算,立即引来了老夫人一记眼刀。
她还不等制止,就有几位夫人低声议论道:
“的确不像小虫咬的,倒像是敏症!”
“老夫人刚刚不是说那驱虫药粉会伤了人的皮肤?这老奴不会是监守自盗吧!”
“呦,这可真说不准,这老奴把东西偷去了,却赖在了三姑娘头上,难怪老夫人会误会三姑娘!”
这些话听得姜老夫人面色青紫,她不是心疼常妈妈,只是这人她用得最顺手,如今没整治了绾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