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红红在乔家门口踟蹰不前,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用头巾捂住脸,想要逃跑。
“红红?是你吗?”王婶手里提着菜篮子,全副武装,正准备上山去摘些野菜。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她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乔红红的脚步戛然而止,那双被打得青紫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她久久不敢转身。
等情绪稍微稳定后,她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王婶,好久不见了。”
“哎哎哎,可不是好久不见了嘛!你的脸怎么了?”王婶看着乔红红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瞳孔猛地一缩,作为女人,她心里也有了隐约的猜测。
“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的眼神躲闪着,不敢说出实话。这次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愿意回来麻烦家里人,更何况她也没有把握娘家人会帮她。
以前她出嫁的时候,就想着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她心里对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有些怨恨。
他们只知道疼爱小妹,所有的苦活累活都让自己干。她想着,在哪里都是当牛做马,还不如早点嫁出去,等熬到了当婆婆也许就好了。
可事实证明,她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这唉,红红啊,女人就是这个命,忍忍就过去了,他们要是实在过分,你家不还有两个男人,给他点颜色看看,自然对你下手就不会那么重了。”王婶以过来人的身份,苦口婆心的劝说。
乔红红麻木的点着头,所有人都是对她这么说的,“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你男人打你,肯定是你做的不够好。”“孩子还小,没了妈多可怜。”
久而久之,她竟然习惯了,甚至会因为他一天没有对她动手而心中窃喜。
“我爸妈在家吗?”乔红红的眼底还残存着一丝渴望,她的目光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看向那扇大门。
“你不知道?你爸妈走了,说是去s市投奔你小妹妹去了。你小妹妹真有出息,嫁了个好人家。听说谢知青家里非常有钱,他们不回来估计是在那站稳脚跟了。可怜的你啊”
王婶看向乔红红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怜悯。
说实在的,这乔阔家做事也太不地道了,走就走吧,也不知道和自己的二女儿说一声,完全把她当成了陌生人。
小女儿就是如珍如宝的宠着,二女儿却连地上的草都不如,这偏心真是偏到骨子里了。
“这样”乔红红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仿佛被黄连浸泡过一般。
她眼中的希望如泡沫般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牲畜偶尔发出的哼叫声。
突然间,乔红红如同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对着王婶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撞击,扬起一片尘土。
掂着菜篮的王婶吓了一大跳,虽然小辈给长辈磕头并不会折寿,可这大白天的,又不过年不过节,她怎么突然就对着自己跪下了?王婶连忙上前搀扶,焦急地问道:“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站着说,快点起来!”
“婶子,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啊!丫丫丫丫她病倒了,我却没钱给她医治,他们不愿意掏钱啊!您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些钱啊?我一定会还的,一定会还的”乔红红泣不成声,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她的话让王婶不禁鼻头一酸,谁家没有孩子呢?身为母亲,王婶自然能够感同身受。可是虽然现在不是荒年,手头也宽裕了一些,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这钱可不能说借就借啊。
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今年光景好,才能勉强填饱肚子,甚至有些许富余。可要是明年光景不好,一家人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大家都是从荒年熬过来的,王婶必须为一家人的生计考虑。
“婶子理解你的心情,可婶子家也拿不出多少钱。这样吧,婶子陪你去打个电话,你跟你爸妈说一声,他们可是你的亲人,肯定会帮你的。”
华旗酒店。
谢知言这次升学宴,足足请了十桌,办的声势浩大,谢知言嘴角一直挂着假笑,眉眼间残存疲惫,他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更多的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看看书,喝喝茶。
可这些蜂拥而至的人,有些是他的生意伙伴,有些是他街坊邻居,甚至有些都是体制内工作的大领导,他不得不分出心神,认真照顾着。
“累不累?”乔芝芝穿着蓬松的公主裙,白净的小腿展露无遗的同时,将她孕肚完美掩盖住。
谢知言听到她的声音,眉眼疲惫一扫而空,他悄悄握住乔芝芝手,摇了摇头,低声清冽说:“有你陪着我,我就永远不会累。”
“死样”乔芝芝轻嗔一声,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
“你俩还这么黏糊,不会到七老八十还这样吧?”一句熟悉而又爽朗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落入乔芝芝的耳中,格外刺耳。她的第六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