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怜见母亲的情况明显好转,心里无比开心今天让阿生驾着马车出府这个决定,要不是这样,她哪里会碰上阿春哥?又怎能得知这些消息?
春娃见杨夫人的心病似有所解,便又说:
“杨夫人,我今日是送傅家四小姐,也就是关夫人的娘家胞姐回夷陵城,她现在和丫头还在外面等着,而且她刚小产没几天,身体不太好,我不便久留”
杨夫人听出了春娃的意思,知道他是要告辞了。
“阿春,你能不能再稍坐片刻?我还有话跟你说,让怜儿陪你去外间坐坐,我让阿香马上给我更衣洗漱,你放心,我很快就好,你再耽误一会儿,行吗?”
春娃实在不忍心拒绝一个病人的请求,只得点点头,退出了内室。
在外间等候的傅沁看见春娃总算出来了,站起身问他:
“春娃,杨夫人情况如何?我们是要走了吗?”
春娃歉意对傅沁笑笑,抱拳弯腰道:
“回四小姐,杨夫人说还有些话想同我说,请我无论如何再多等片刻”
傅沁点点头:“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再坐坐。”
阿桂扶着傅沁再次坐下,傅沁默默品着阿香刚刚上的茶。
杨爱怜指着一旁的椅子对春娃说:
“阿春哥,我知道这位傅四小姐是主子,可如今到了杨府,你们便都是客人,你也坐下来,好吗?”
她又转向傅沁:“傅四小姐,您可觉得有不妥之处?”
傅沁微笑着摇摇头:“春娃虽然是下人,但我们从来没把他当下人,他是我妹夫府上最得力之人,自然无有不可”
春娃见状,只得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下,杨爱怜陪坐一侧。
不多时,杨夫人果然在阿香的搀扶下走到了外间,傅沁和阿桂起身跟她见了礼,春娃再次为双方做了介绍。
再次分宾主坐下,杨夫人笑着道:
“本来我还想着找个见证人,这下好了,有傅四小姐在,老身可以放心了 ”
她这席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懵,杨爱怜首先反应过来,她问杨夫人:
“阿娘,您想说什么呀?为何还要见证人?”
杨夫人脸上虽然还有些病容,但精神却是出奇地好,傅沁此前听说杨夫人已病了多日,这会儿却怎么看也不太像,心下狐疑。
这时只听杨夫人继续说:“阿春,我今日见了你便觉得身子全好了,我总觉得,当日在镇上碰见你们,就是因为咱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母子缘份,我一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那早走的凡儿,阿春,老身有一事相求,你做我的干儿子可好?”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杨夫人竟会说出这种话。
春娃吓得赶紧站起身,连连摆手,“杨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关家大院的一个下人,我的身契都在主子手里,我一辈子都是下人,怎么可以认您当干娘,这不合规矩”
杨爱怜心里更是有苦难言,她心里对春娃很爱慕,如果有可能,她是想嫁给春娃的,可现在自己的阿娘却要认他当干儿子,那么他们以后便是兄妹,也再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杨爱怜也开口阻止,“阿娘,这恐怕不妥”
傅沁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发话,因为她没有任何立场,只能沉默。
杨夫人见自己的话刚出口,便遭到春娃的拒绝,便又说:
“阿春,你刚刚介绍你是关家大院的护卫,我便想到了你的身份,可那又如何 ?而今不再是大清那会儿,现在是民国了,而且以后必定不再有如此严格的阶级划分,为了你,我愿意去求你们的主子,请他将你的身契还给你,不管花多少钱都行”
杨爱怜见自己的母亲心意已决,又看到自从春娃出现后,她的母亲似乎又重新活过来了,刚才心底的那点旖旎小心思也淡了。
不管怎么样,她的母亲可是她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认下春娃当干儿子能让她从此好起来,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里,杨爱怜也对春娃道:
“阿春哥,你刚才也看到了,我阿娘自见了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只怕阿娘她”
春娃也知道杨爱怜说的是实情,不久前在街上碰到他们的马儿受惊时,杨爱怜可是准备去请汪半仙来为杨夫人治病的。
杨夫人见春娃不再反对,她转而看向傅沁:
“傅四小姐,老身虽然是头一次跟你见面,但却知道傅四小姐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如今就请你做个见证,我今日就认下这个干儿子,将来若是方便,也请你在关夫人面前为阿春说说好话,你看可否?”
说实话,此番若不是春娃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赶来,傅沁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荡阳城。
她心里对这个机灵的小伙是很感激的。
此时听杨夫人请她做这门干亲的见证人,她没有理由拒绝,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