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见不到一丝光亮。
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令人发指。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排山倒海的孤独占据白蓁蓁整个心头。
她抬头就能碰到屋顶，伸手即可触碰到对面的墙壁，用手便能把整个空间丈量完。
逼仄、压抑……这一切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很快她就发现，这里隐隐约约有一股尿骚味，她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裤子，没湿，那股味道不是来源于她，应该是以前的人留下的。
她嫌弃地站在那里，不敢随便再触碰周围，生怕不小心沾到一手尿。
白蓁蓁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在小黑屋里面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又累又饿，还困到不行。
恐惧已经慢慢消退，剩下的是无尽的孤独。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听到声音，哪怕是犬吠、猫叫、鸟鸣，只要让她听到除了她以外的声音就行。
……
“我们已经把白蓁蓁的舍友审讯过一遍，她们都没见过那个小人。”
“不过有人见过她之前在练字，具体写的什么，我们把她的笔记本翻了一遍，发现有好几页纸被撕掉了，估计已经被她毁掉了。”
郑师长听着周政委的汇报，两条眉毛恨不得打成一个死结。
他总觉得白蓁蓁应该不止是做了这些。
“把她的家庭情况和我说一遍。”
这个情况宋春风之前看过她的资料，比较了解，“白蓁蓁，沪市人，家庭条件优渥，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一个会德语、一个会俄语，她还有一个妹妹。”
郑师长表情凝重，吩咐道：“去向她父母侧面了解她以前的情况，还有我想知道她一个大城市的富家女，为什么愿意来咱们这种山旮旯？”
“另外把邓团长给我叫过来。”
邓华灵刚刚才听说了白蓁蓁被抓走的消息，正想去打听一二，未料到她就被喊去了师长办公室。
周政委简单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一遍，又向她打听了白蓁蓁的情况。
“我以前问过白蓁蓁为什么会来咱们部队，毕竟以她的歌唱能力，她在沪市当地或者周边城市找个文工团的工作不难。”
“白蓁蓁当时的回答是她听说咱们部队文工团招人，那会她还没找到工作，她身边已经有同学被知青办通知下乡，她就赶紧让她父母托关系帮她报名咱们文工团考试。”
“还有白蓁蓁去年请过一次假，说是她妹妹失踪了，她回家帮忙找人。”
宋春风、郑师长和周政委听到这的时候，脸色微变。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邓华灵说道。
“邓团长，那白蓁蓁的妹妹最后找到了吗？”郑师长问道。
邓华灵摇头，“没找到，她回来还哭了好多天，我见她状态不好，还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对了，郑师长，我能不能知道白蓁蓁犯了什么错误？”
如果只是传播谣言抹黑苏暖，不至于被关小黑屋吧？
“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等我们调查清楚，自然会找你来谈话的。”
邓华灵是白蓁蓁的领导，有了结果之后，当然要让她知道。
邓华灵表情僵硬，“那行，你们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
晚上八点，宋春风才回到家。
苏暖给他热好饭菜，才问道：“什么情况？”
“白蓁蓁什么都不愿意说，已经被关小黑屋处理，还有我们听说她的妹妹去年失踪了。”
苏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你们怀疑她妹妹的失踪和她有关？”
“我们总觉得她不简单，应该不仅仅是放谣言抹黑你和往你家里写信，她应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苏暖惊愕，“那可不能随便把她放出来，万一她狗急跳墙咬人那可怎么办？”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做了那么多，明显就是冲着你来。”
“那么她如果被放出来，第一个找的人就会是你。”
“媳妇，白蓁蓁那人城府很深，狡猾得很，虽然她已经被关禁闭，但是很难说她自己会不会逃跑出来，你如果发现异常，一定要赶紧逃跑，并且记得喊人。”
宋春风今晚回来之前，还叮嘱了值班的小战士，生怕让白蓁蓁给逃跑了。
军区之前也不是没有成功逃跑人的案例，所以他才会如此担心。
“我知道了。”苏暖皱着眉头应道。
“话说白蓁蓁做那么多，动机究竟是什么？”
“为爱生恨？”
宋春风沉默了，他们目前就是这么想的。
但如果白蓁蓁妹妹的失踪也和她有关，动机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