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楼里,花娘子换去身上湿淋淋的衣裳,接过婢子递来的姜汤几口饮下。
“任务失败了。”
所去的几十人只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却也受了伤,靠着皇城河躲避,又着湿淋淋的衣裳躲了大半日,整个人已经高热的状态。
可她不敢躺下,坐在房间里等着上面的人来,是能活,还是被杀死,花娘子不确定。
“娘子。”房门口,婢子喊了声。
随后,一个男人的影子出现在房门口。
花娘子撑着病弱的身躯,过去开门。
刚打开门,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花娘子跌倒在地,再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爬着跪下。
男人走进房间,蹲在花娘子的面前,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颈。
男人冰凉的手掐着她,再看她肩上布料被染红。
受伤了,发着高热。
可那又如何?
“你失败了,花娘子。”男人说道。
花娘子呼吸困难,求生的本能去抓着男人的手臂想说话。
她是真要死了。
任务失败,还折损了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男人陡然松手,看着花娘子跌倒在地不断喘气的模样。
瞧瞧,曾经的花魁女刺客,到头来也同样落得这样的下场。
“上头的主子说了,此次也算不得全是你的失误,所以,姑且饶你一命。”
听到还能活,花娘子挣扎着谢恩。
男人笑了笑,转头将房门关上。
他走到花娘子的面前,直接将她身上的衣裳扯开了,拖着往床榻上扔。
“不过,这是对你的惩罚之一……”
“昔日花魁,果然不错,都这般年纪了还有这样身材。”
“给老子叫……”
污秽的,折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守在门口的婢子们纷纷低下头,瑟瑟发抖。
活着,真的好难。
——
长盛宫里。
段暄鸣撩袍跪下。
“父皇,母后她是无辜的。”他说道:“请父皇不要废除母后。”
誉泓帝站在廊庑下,看着段暄鸣恳求的模样。
“太子,你当真觉得,你母后是无辜的?”他问道。
段暄鸣点头,伏地磕头说道:“母后为人天下人都是最清楚不过的,她如今甚至连楚国夫人都送入了大牢中,母后怎可能会……救舅父?”
“请父皇不要废除母后。”段暄鸣再次磕头。
他的额头已经红了,如此为了自己的母后,当真是叫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孝顺的一个太子。
他的根就是坏的,更何况是李氏所养…
弟弟段渐离的话在耳边响起。
根坏……
——
打得绵密的茶汤送到面前,上面还点了一支桃花。
张汐音笑着端起,抿了一口。
“姑娘。”香叶看着她,眼神有疑惑,却已经不再害怕了。
刑场上,她亲眼看着自家姑娘射箭杀人,往日只以为用来强身健体的弓箭,取了一个人的性命。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箭刺穿的喉咙。
香叶垂眸。
“想说什么?”张汐音说道。
香叶低声问:“姑娘,您为何要,要……”
“杀人?”张汐音说道。
香叶点头。
那可是杀人啊,见过杀人的,但自家的姑娘杀人,总是不一样的。
姑娘很心善,不是吗?
“害怕了?”张汐音放下茶碗,手撑着下巴看她。
香叶点了点头,又忙摇头。
“一开始是吓到了,现在不怕了。”她说道。
是自家的姑娘,总是不一样的。
从惊吓,到难以置信,到如今的疑惑。
她不明白,姑娘与国舅府的人甚少交集,便是生意上往来也没有亲自去谈过。
既是无冤无仇,为何要去射杀。
“无冤无仇吗?”张汐音低低一笑。
香叶看不懂她脸上的笑,只是又问道:“姑娘,您第一次杀人,不怕吗?”
张汐音摇了摇头:“不怕。”
第一次杀人?
门外,姹紫嫣红相视一眼。
这可不是第一次杀人,是第二次。
张汐音小憩了一个时辰,段渐离从外面回来了。
进门的声音吵醒了她,睁眼坐起来看过去。
段渐离脱下外衫,走过去在塌边坐下。
“……李氏大义灭亲,让楚国夫人揽下了全部的责任。李氏去自请废后,皇兄故意吓她,如今段暄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