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卷宗足有十多份,有强抢民女的,有杀人灭口的,有夺财的。
更有甚者,竟看到别人的妻子貌美,就设计害死丈夫儿子,再登门以善人出面摆平,随后将人妻关入别院中玩弄。
这些案件不少都结案了,或是以自杀结案,或是有人被冤入狱,或是顶罪的。
宋鉴一时间都有些自我怀疑了。
他说:“想我宋某在刑部当值数年,扬言要管天下不平事,替百姓鸣冤做主,到头来却不知还有如此多的冤案。”
段渐离默了默,指着这些案卷道:“宋大人如今不正是在鸣不平事吗?”
“可……这些全仰仗着王爷的相助,从调查华光寺纵火案,再到定安侯府旧宅案,太子内监刺杀太子案,这些都是王爷帮助下官才查到的。”
“与王爷比起来,下官实在无用。”
归根结底,就是权势不够。
宋鉴对段渐离抱拳躬身道:“王爷才是替百姓伸冤的青天之士,下官敬佩之至。”
段渐离起身过去,抬手虚虚的扶他。
“宋大人也有自己的本事,本王只是因知道一些内情,也是身份使然,做事自然大胆些。”
说到此处,段渐离问:“宋大人日后可放心大胆的去查案,不要再有顾虑,如国舅府这等的,国公府那等的只要有怀疑便不必顾虑,放心大胆的做就是,日后有什么问题,本王替你做主。”
这是要做他的靠山吗?
宋鉴受宠若惊之余,当即跪下。
“下官,叩谢王爷赏识之恩。”
段渐离扶他起来,说道:“日后,这京中不平事就交给你了。”
“王爷放心,下官必定肝脑涂地。”
宋鉴原本动摇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坚定下来。
国舅府这边一时间问不出什么来,段渐离就让宋鉴将李明峰单独关一个牢房,叫狱卒看着不让他睡觉。
宋鉴就笑道:“下官只试过不给人吃饭只喝水,不让犯人睡觉倒是不曾试过。”
段渐离说道:“后面就麻烦你了,你若是想知道更多,其他人也可以如此。”
宋鉴领命。
段渐离离开刑部进宫去,跟誉泓帝说了此时。
誉泓帝听到有十多个冤枉都跟国舅府有关,震惊过后怒不可遏。
“好好好,都好得很啊,孤竟是不知道他国舅府这般无法无天了。”
“皇兄切勿动怒。”
段渐离看他咳得厉害,递了茶水过去。
誉泓帝喝了两口就罢手,说道:“到底是段氏无人,你去北境守卫边疆与北凉人抗衡,孤在京中也只顾着前朝之事。本以为皇后是个温婉贤良的,她的娘家以往也是谦逊温和。到不知谦逊温和的外表下,竟是这般恶毒的狼子野心。”
誉泓帝也不是蠢庸之人,他只是太过信任身边的人,又太过忙碌,就不曾怀疑过自己的枕边人。
可如今一想,没有李皇后的授意,国舅府会去杀温贵妃母子?
那张家嫡女与国舅府的人无冤无仇的,他们又为何要烧侯府要杀人呢?
誉泓帝看向段渐离。
“你知道什么?不能告诉皇兄吗?”
段渐离沉默片刻,说道:“皇兄当真想知道?”
誉泓帝心头微紧,看段渐离凝重的表情,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
是什么叫他的弟弟能露出这般神色,李氏他们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事情?
“皇兄治理国家本就艰辛,如今又是两国和亲的紧要关头,而且臣弟的婚事在即,皇兄还是晚些时候再听吧。等婚事过后,臣弟必将所知事情和盘托出。”
誉泓帝就知道当真是很严重了,可他想着这二十年李氏的所做作为,到底是疑心:“渐离,孤还是不相信。”
“这就是臣弟为何不愿先说与皇兄知,皇兄到底与李氏相帮二十多年,臣弟未出征北境之前的十多年,也觉得李氏这个皇嫂甚是不错。可当臣弟从北境归来调查华光寺纵火案开始,蛛丝马迹之下一点点的,臣弟便不得不信,人心当真隔肚皮。”
一个人,人前是何模样并不能确定此人好与坏。
誉泓帝:“……”
——
国舅府被查抄对旁人并无任何影响,班茵回去之后就跟严三公子大吵了一架,借此回娘家暂住去了。
楚国夫人见不到李氏,就想办法去见太子段暄鸣。
段暄鸣把楚国夫人请进东宫,闭门许久,楚国夫人再出来时神色就好了许多,兴冲冲的回府去了。
张汐音听完这些,就说道:“太子自然是要救国舅爷的,但国舅府人何其多,犯下的罪也一两人所为,滔天罪行细数之下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张汐音说着,已经将状纸写好了,递给楚有志说道:“去大理寺,直接击鼓状告国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