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瞧了瞧四周无人,俯身说道:“夏姨娘这胎…想必小姐刚才也发现了,她这个月份就点了熏香,证明她平日里肚子就不舒服。”
蒹葭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依老夫之见呐,这孩子,活不过五六个月……”
“哟,张大夫此话可慎重。我家老爷可是看中这胎得很呢。”蒹葭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着。
她一向不喜欢夏姨娘,从前小姐还一直仰仗着姨娘,对向欢也好得很。
不过她清楚得很,姨娘窝藏祸心,不是什么好人!那个二小姐也是,明明是小姐的未婚夫,她却也跟着小姐叫太子哥哥。
我呸!
现在小姐终于清醒了,她还挺高兴的。
张大夫如今是广厦堂的大夫,虽然也知道一些夏姨娘的事情。不过本着医者仁心,他还是好意提醒地说着:
“小姐要时时注意一下她的胎才是。”
蒹葭暗自记下了,她也感觉到了张大夫等用心良苦和不安。也许夏姨娘真的要搞什么事情,而他们不清楚。
不过不用怕,她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回到了照妆居,蒹葭马不停蹄地就去找了小姐。
“小姐,你猜张大夫跟我说了什么?”蒹葭一脸神秘的说着。
向晚意瞥了她一眼,“姨娘这胎定然生不下来?”
蒹葭一愣,说道:“咦?小姐您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向晚意挑了挑眉,她刚才在岁末居里闻到了艾草熏香,她就感觉这胎应该不长久了。用艾草来保胎,证明夏姨娘现在心非常慌乱。
虽然向家已经有了向钰这一个男丁,但爹爹总希望夏姨娘膝下也有男丁,不过是事情不随人愿。
这么多年,夏姨娘就只有一个向欢在膝下,也算是曾经的报应了。
向晚意并没有接蒹葭的话,而是话锋一转地说着。
“所以张大夫说了些什么?”她之前嘱托过蒹葭,让她问问夏姨娘那胎究竟如何,她也好交差。
她才不亲自上手,万一她们狗咬吕洞宾,说她向晚意藏了当门子之类的东西,那可糟了!
“张大夫说夏姨娘这孩子最多…五六个月。”蒹葭一字一顿地说着。
向晚意点点头,和她预想的差不多。看来夏姨娘这胎的确有些难保。
她需要早些与祖母说这件事情,省得向欢她们二人最后说她向晚意什么不是。
“小姐,樊楼刚才来人说,有人找您。”白露从照妆居外走了进来说着。
“那人说是谁了吗?”向晚意反问道。
“是七殿下。”白露福了福身。
向晚意有些惊讶,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江绎了,这些日子都是书信往来。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需要亲自见她的。
“替我梳妆吧。”向晚意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漂亮。
“小姐,您已经够漂亮了,您不施粉黛也已经很美了。”蒹葭打趣地说着。
向晚意瞥了蒹葭一眼,“多嘴。”
蒹葭识趣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给向晚意重新绾了发髻。
向晚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走吧,去樊楼。”
蒹葭连忙跟了上去,扶着向晚意上了马车。
向晚意见到向良眉心微微动了动,“实在是抱歉,本来这几日不想出行的,但是临时有事,只能麻烦你了。”
向晚意记得前几日刚跟向良说过,这些日子不用麻烦他了。结果这日又要麻烦。
向良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下意识地回答道:“小姐,不麻烦的,怎么会麻烦呢?您救了囡囡,您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我们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向晚意笑了笑,扶着蒹葭的手上了马车。
不多时便到了樊楼,小厮见到来人是向晚意,连忙谄媚地笑着说:“向小姐,天字一号房在等您了。”
向晚意点点头,轻轻扶了扶发髻,才发现今日出门竟然忘记带簪子了。
“呀,小姐。您刚才说要戴珠钗的。奴婢忘记了。”蒹葭眨眨眼,是她疏忽了。
向晚意摇摇头,说道:“无妨,你小姐我不屑这身外之物。”
说罢,她走到了天字一号房的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门缓缓被打开了,向晚意见来人是暗影,颔了颔首。
江绎端坐在一旁,伏案写字。背部挺直,一身绯色宝相花纹锦服,乌发铺在肩上。
只一瞬,江绎抬起头来。
“你来了,坐。”
江绎看起来有些忙,正在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
向晚意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在旁边静静地坐下。她忽然想起了上次王昭来打扰,偷偷地问了一下暗影。
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