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顾寒心如铁石,听到这样的口无遮拦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直接站了起来:“看你表现。”
随后拎起伞,潇洒离去。
宁雨欣:“……”
我看你大爷的表现!
她狠狠磨了磨后槽牙,才忍下了直接在这动手把阴阳鱼玉佩抢回来的冲动。
流年不利,果然是流年不利。
奇了怪了。
宁雨欣老早就给自己算了财运,分明说她今年财运亨通,是腾飞之相,要发大财的,怎么现在被个顾寒吃得死死的。
莫不是他身上的鬼气还另有妙用,专门吃身边人的财运壮自己的大路。
她一个激灵,按了按眉心。
坏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要不得。
宁雨欣往香火堂里放了把椅子,进去熏陶了一番,再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摸出几枚钱币——和上次用来给唐春聚阴的古钱不同,这几枚更残破、更古老,像是刚刚从个什么墓里挖出来的一样。
钱币背面书:苍流通宝。
字迹板正,细看锋锐不可挡。
她就地给自己卜了一卦。
看到结果的时候她眼珠子都瞪圆了:平吉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既然沾个吉字,那姑且认下吧。
宁雨欣心大如斗,收好铜钱,给祖师爷准备干粮去了。
五月十三。
一辆车停在了清灵山下。
车窗摇下来,露出了陆家杰那张虽然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欠揍的脸。
陆家杰将墨镜往鼻梁上一推,诧异地打量着空手站在路边的宁雨欣:“大师,据说你们这节目一期可要录至少一周呢,你就这么出门?”
宁雨欣上了车:“你懂什么,能用节目组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没准那导演看我两手空空,再给我送点礼什么的。”
“厉害。”
陆家杰冲她竖起了个大拇指,满脸赞叹:“怪不得顾寒对你这么感兴趣。”
“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消停会儿大律师。”
陆家杰讨了个没趣,只好挂上安全带启动了车。
但这厮只安静了不过两分钟,就满脸好奇地开了口:“你跟顾寒是不是有啥误会啊,他真对宁大师你挺好的了,这不,看你没车,还特意叫我来送你去安宁村呢。”
“你收打车费吗?”
“看你说的,你以为我是你啊。”
“谢谢,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陆家杰:“……”
过了一会儿,宁雨欣问:“你很了解顾寒吗?”
陆家杰一会儿不说话憋闷得不行,闻言立刻接上了话茬:“一起长大的交情,那叫熟吗,这叫铁。”
“那你给我说说他以前的事。”
陆家杰一脸贼笑:“哦?宁大师,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宁雨欣直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厮不等人拒绝,直接说了出来:“兴趣催生爱意,哈哈,你是不是看上我家老板了?”
“哦。”
一个人的命格和他的经历密不可分。
宁雨欣算不出来顾寒的前尘未来,所以总有种处处被牵制的感觉。
但若了解了他的经历,知道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来算卦就简单容易多了。
到时候,还怕他不结清自己的四千五百万吗?
宁雨欣和陆家杰各怀鬼胎,但难得尿到了一块去。
车程两个小时,陆家杰讲了一小时半顾寒小时候的事。
剩下半个小时他没吭声,倒不是因为嗓子不行和找不到顾寒的事说了。
而是车进入了山区,路况一下困难起来。
安宁村刚火不到半年,通往村子的水泥路还没完全修好,到最后一程就变成了纯粹的山路。
狭窄颠簸。
往右边一看,就是生雾不见底的悬崖。
陆家杰车技不错,但仅限于城市道路,弯弯绕绕稍微多点儿都要慎重,更别说这种山路了。
慢慢的,他闭上了叨叨的嘴,聚精会神地控制起方向盘来。
宁雨欣撑着下巴,目光掠过山间仿佛永远都不会散的雾,看见了不远处飘在半山腰上的一团黑云。
夕阳的光穿过黑云,原模原样地洒在了底下的村子里。
黑云之下,是安宁村。
天擦黑的时候,陆家杰终于满头冷汗地将宁雨欣送到了地方。
他一拉车门,大爷似的跟在她身边:“走吧。”
“不是,你跟我一起?”